“祺哥儿睡熟了,我先带他回去休息。”
目送清珞走远,阮成丰用力扯住崔庙祝,拼命压低声道。
“快点动手啊,不是你说带了祖师爷的法器,降服只妖怪不在话下吗。”
崔庙祝:“……”
怎么动手,给对方磕头上炷香?
夏日多雨,晌午过后又下了场暴雨,县衙内宅也是一样的愁云惨淡。
无论丫鬟还是小厮全都绷紧着精神,丝毫也不敢行差踏错。
顾允海一直在外偷偷学琴,好容易空闲下来,才突然意识到家里气氛不对。
“出什么事了,是京城那边起了变故,还是府里银子不够使了?”
他也是够倒霉的,中午才刚进家门,就被顾知县揪住狠批了一顿,从头到脚几乎训得体无完肤。
而向来帮他说话的母亲也只是冷眼旁观,让他抽空记得读书,别整日在外胡混。
顾允海都被骂傻了,思来想去也没弄清自己究竟犯了什么天条,只能猜测是不是家里出了变故。
“哦,没出什么事。”顾洵品着从庙市买回的花草茶,一面漫不经心道。
“估计总是下雨,爹娘他们心情不太好吧。”
顾允海满头雾水。
顾洵垂下眼帘,是心情不好,却不是为着下雨。
自打顾知县生辰那日,温妤便一直筹划着要将阮祺尽快接进府中。
顾知县的老家就在常渊县附近,过去曾经在顾家伺候的仆役虽然都被打发了,但想再寻回来也并不困难。
然而将这群人都找回来了,却依旧没有任何阮祺就是当年婴孩的凭证。
没有信物,没有可供辨认的小衣和襁褓,且在温妤的回忆里,根本不记得对方身上有什么特别的胎记或印迹。
拿不出凭证,就没办法说服阮祺的大伯一家,更无法光明正大地将阮祺接回府里。
温妤急得上火,顾知县也忍不住整日唉声叹气。
至于顾洵……
他低头抿了口茶水,他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思。
“行了,没事,”顾洵安慰地拍了拍兄长的肩膀,“你这两天少在爹娘跟前转,少惹他们生气,等过阵子应该就能好了。”
顾允海叹息,也只能是这样了。
见顾洵要走,顾允海连忙又追上来,塞了盒点心给他,说是特地排队买来的,有他最喜欢的荷花酥。
“我知道你做事认真,但也别太勉强了,最近总是下雨,记得让小厮带着把伞,虽然有马车在,但上下车难免要被雨水淋到,你身子弱,淋雨容易着凉。”
“你比娘还啰嗦。”顾洵接过糕点,打断他没完没了的絮叨。
顾允海用力揉了把他的头顶,不以为意:“我可是你亲大哥,怎么还不能多说几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