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险些惊掉下巴,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发出了一叠声的“使不得”。
“师命在先,出诊只收二两银子,多一分都不行。要是把这些搬回去,得是打断腿的节奏。”
“哦?”周祺煜一脸的无所谓:“那就扔了吧,反正都是你的了。”
南星哭笑不得道:“公子也是生意人,深知银子不是大风刮来的,一千两不是小数目,我当真消受不起,还请务必收回。”
“我送出的东西,没有收回的。”
“那我再转送你好了。”
“我不要!”
“我也不要!”
“不要也得要!”
……
周祺煜简直无理取闹,反正横竖就是一句话:不管你想不想要,反正你必须得要。
两人踢皮球一样,在这间温暖如春的房间里,为了一千两银子争得近乎缺氧。
眼看着对方的脸色越来越差,南星担心再这么耗下去,非得闹出人命不行,干脆缴械投降道:“好……我收,我收行了吧。”
说完,他伸手解开领口上的扣子,急喘了两口粗气。
周祺煜显然也疲惫得很,支撑起身体坐回了床上。
识时务者为俊杰,南星自顾自地想,眼下虽然被迫收下银子,不过一分钱不花,和替他保管没什么两样。来日方长,早晚有还回去的一天。
想清楚了这些,他心理舒坦了不少,问道:“凭白无故收了你这么多银子,我还不知公子的尊姓大名。”
周祺煜停顿了片刻,胡乱说道:“我姓黄,单名一个煜字。”
“啊——”南星恍然大悟:“公子有块玉佩对不对?上面用篆书刻了一个煜字,我之前在凌霄山下的山洞中捡到的。”
“可能吧”,周祺煜不以为然地应了一声。
“哎呀,那块玉佩被我放到家里了。”南星道:“等一会儿回去,我让你手下的人稍回给你。”
“不必了,送你了!”
这人家里是开金矿的吗?南星的眼角抽了抽,可实在是跟他争怕了,明明长了张再标致不过的脸,却偏偏配了个榆木脑袋,顽固得令人发指,简直说多无益。
离开客栈时,久别重逢的太阳已经掉下地平线,寒冷骤然补位,气温急转直下。
南星重新回归天寒地冻,被冷风兜头一吹,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颤。
程浩风直勾勾地盯着塞满车厢的银子,眼珠子差点夺眶而出:“娘诶,三哥,你不会真卖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