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昭渊帝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过神的时候,怔忡了片刻,竟是又笑了起来。
“真好。”
他重复了一遍,再重新看了一遍这个间。
山川壮阔,欢声笑语,悲欢离合,那笑颜与泪水,那喜怒哀乐……都与他无关。
他确实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一切,便是魔神见他也须尽低眉,更况那修真之。
但他成了再也无法的孤家寡。
从金红之火燃起来的时候,从他踏过宫城的那一扇门的时候……不,是从更早,他发现傅时画竟是天生道脉之躯,心中狂跳的时候,便已经无法了。
那片金红的虚影重新落在了傅时画面前,火色缭绕,看不清那张曾经的帝王之脸,但声音依然是傅时画所熟悉的。
“不过如。”那样的间之火,能燃尽天地,当然也会反噬自身,昭渊帝的身躯已经趋于虚幻,他拼尽全力的最后一击,让侵入这间魔气消散,重归清,乾坤大地朗朗。
他只还剩最后一丝力气,竟然没有选择在日出之中消散,而是落在了见过山河永寂后,唯一或许能填补自己内心空荡的面前。
“阿画。”他看向面前的青年,喊出了对方的乳名:“活这一生,总应有所求,有所愿,才能有所得。你好你要的……是什么了吗?”
傅时画的终于在无数次的努力后,有僵硬颤抖尽全力地抬了起来,他的指穿透昭渊帝的身躯,声音断断续续道:“要……”
有风卷过,有火燃尽,几乎吹散了他的声音。
但已经足以让昭渊帝听见。
“要……握住她的。”
昭渊帝长久地注视着他,注视着说出这个再普通平凡不过愿望的,分早已耀至极的,自己的儿子。
有某种他自己都难以描述的情绪涌上了他的心,他难以分辨那是什么,觉得自己心中最空落的那一片,被填满了。
距离长生最近的,偏偏不要天地为他俯首,不要撼四海,更不要见长生。
平生所愿,便只是简简单单,握住自己心爱之的。
昭渊帝终于笑了起来,然后他俯身,像是幼时无数次那般,摸了摸傅时画的。
有虚幻的温度落在傅时画的顶,他的周身有那么一瞬,倏而燃起了汹涌的金红色火焰!
然而虚影只是一闪而过,仿佛那样的燃烧是幻觉,但傅时画的前竟然已经重归清,那样的金红之火以某种玉石俱焚之态卷入了他的内,滚烫地包裹住了他内的魔骨与魔髓!
青玉之色在这样的烈焰之,好似节节败退,烈火燎过之处,那一截骨,竟然露出了原本的藕玉骨色!
一团微不可查的阴影嘶吼一声,从傅时画内逃也般溢散而出,显然是魔神潜藏在他内的后。
“阿画……”昭渊帝的身影已经无限虚幻,他的魂开始溃散,连声音也变得缥缈起来。他在看他,又像是在透过他看当年笑颜如花的少女,他好似有千言万语在心,最终只是再如呢喃叹息般再唤了一声:“阿画。”
间烟火重归间,金红色的火散去温度,如雨落。
天幕重新露出色彩的时候,才有恍然发现,竟然好似已经过去了几日几夜,恰逢又一次的日出。
一声锤落,将所有都从怔忪中惊醒,又有锁链垂落的碰撞声响起,束缚了谢琉如长久的所有巨大锁链,终于彻底被粉碎开来。
三师姐抬起袖子,擦了擦自己额的汗。
六师弟长舒一口气,带着笑意身。
谢琉终于能自己的双臂,去拥抱怀中的那个。
踉跄少女的身影被光照亮,距离那么近了,她又一次跌倒去。
但这一次,她没有触碰到地面,而是落入了一个充满着熟悉味道的怀抱。
那个怀抱带着颤抖,带着战栗,也带着某种极近渴望后的绝对克制,他的掌覆盖在她的脑后,插在她的发间,自己的脸颊贴在她的侧脸,好似要让她感受到自己全部的温度,将她揉入怀中,再也不松开。
但虞绒绒的意识已经沉入了某片深渊。
因为魔神自傅时画身上溢散开来的,最后的那一粒意识,沉入了她的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