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夜里硬邦邦的身体,貌美如花的少女,名正言顺的关系,总有些不可言说的梦。
原来甜妹妹早已是他的人,两人早几年就暗地做了夫妻。施少连斥他“插手他人家事”。
他和甜酿,真的是再无可能。
如今能让张圆说几句心里话的,只有杜若。
杜若劝他娶窈儿。
一个前途不可限量,一个家世可当助力,两人又是青梅竹马,自小就有感,结亲是水到渠成之事。
她说的是一桩事:“我年初见过施家二小姐一面,那时施家老夫人去世,他家兄妹几人在寺里做水陆道场,傍晚人散了,我见他兄妹两人站在暗处,一个抹泪一个劝慰,二小姐悄悄捉住她大哥的手,一直未松开过,后来有次踏春,又见两人在外头,携手而行,说说笑笑,眼望着眼”你两人以前在一处时,虽是瞧着甚好,但那情谊比起来,显然是不同的。“
”二小姐若是心里有你,走了这么久,听说她去了金陵,总该会去见你一面吧。退一万步说,她就算心头对你有情,你两人如今还能毫无芥蒂在一起么?张家容得下她么?你能背离张家,背离父母,和她过一辈子吗?”
张圆坐着不动。
“我和你二哥,当年也是情投意合,相敬如宾,如今也是水火不容,闹得如此不堪。”杜若拍拍张圆的手,“若有情谊,就留在心里头,自己珍重吧。”
“嫂嫂和二哥,真的不能再一起了么?”
杜若如今一心只想和张优和离,不愿意再在张家消磨下去。
水面画舫飘荡,秋景甚好,画舫停在湖心,内室只得两人,床帐吱嘎晃动了半日才停下来,况苑将妙人从床上捞起来,用帕子抹了,起身来穿衣。
况苑见她低头扭腰,去系身畔的裙带,那腰肢软如柳条,身段着实诱人,停下手中穿衣动作,只套着条长裤,扯住人,弯腰和她咂舌亲唇,指腹粗砺的手一路蔓延向下。
杜若去拍他贲张的胸膛:“莽夫,别咬。”
“下次什么时候出来?”
“家里事情多,人多眼杂,出来不便,这时候就少见些面。”
这私情持续了两年,好好坏坏,起起落落,总不见断,两人见面的次数不算多,每月一两次,纾解完就散,除了杜若贴身服侍的人知道,外头倒藏得不错。
况苑松开人,抱手看她将衣裳一件件穿好:“你和张优那事,如今怎么样了。”
“那跟你有什么干系?“杜若乜斜他一眼,走去梳头,她从来不跟况苑细说自己和张优的事情,况苑也只能从旁人言语中揣测。
况苑沉默不言。
杜若问他:“薛嫂子的肚子有消息了么?”
况苑也不愿意跟她说薛雪珠之事。
两人都有避讳,说起了施家,杜若问他:“施家二小姐,真找不回来了么?”
“一直找着,施少连发现她应当在瓜洲买了两个婢女,兴许不在金陵,但应当也在南直隶,她应当不会走远。”况苑叹气,“看他那样子,要吃人似的,心里气得吐血,若是找回来,还指不定怎么样。”
“活该。”杜若觉得太快人心,“合该让他受受挫,让甜酿在外逍遥快活。”
“一个女子在外,有什么逍遥快活。”
杜若也低叹一声,抿唇,对镜仔细涂抹口脂。
况苑见她那副艳容,又将人扯过来,搂在怀里,撩起了裙。
甜酿的绣活不错,并不比大户人家的绣娘差,九月十五香会那日,带着小玉和小云又去了山寺,小玉和小云卖螺蛳,她兜售自己的如意香囊。
香囊里塞了花瓣和草木,微带香气,她喜欢上前去搭讪拖家带口的人家,要紧的是人家必要长衫绸袍、锦衣钗环,这种人出手大都阔绰,对这些小东西也不甚计较,她开价也高,一个香囊要一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