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学生们在望月本家大宅里逛了一圈,阿梓带他们走了几处风景别致的园子,宴客的会场,闲谈的茶室,练武的道场,还有令人叹为观止的藏书室。“厉害啊,这么多书,看上去年代都很久远的样子,里面有原稿孤本吧?”阿梓点了点头,“望月家的先代有很多文人,所以收集了很多藏书代代相传。”“文人?不是从商的吗?”虎杖脑后浮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商人也有,我的祖辈父辈就是从商的代表。”阿梓站在偌大的庭院里,“望月家的成员从最早的一支开始就涉及各行各业,学者、商人、政客、武士等等有很多。时代是在发生改变的,先代们认为单靠一门技术无法让家族一直传承,所以在不同的时代会选择不同的方式让家族得以延续。”“真是有远见的思想啊。”“那后山的神社,望月家的人以前也担任过神职吗?”阿梓想了想,一时没想到,她过去并没有花那么多时间在族谱上,“也许有吧,但那个神社现在是空的,也不知道曾经供奉的是什么。”在大宅里走了一个下午,学生终于把宅子大致逛完,内心的震惊已经无法用语言来描述,这里只是本家,望月姓氏的子孙产业遍布静冈甚至全国各地以及海外,连起来就是一条恐怖的财富链,这样的势力应该都能影响到政治选举了吧?告别前辈和同学,阿梓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后微微松了口气,一股熟悉的味道忽然闯入鼻间,她僵硬片刻,忍不住幽幽开口:“老师,随便进别人的房间是不对的。”周围安静得只听得到她自己的呼吸,没人回答。阿梓向前走了几步,循着味道走到床边,脸色更加不自在,“起来。”这是她的床。躺在床上的人装死到底。阿梓忍不住推了推他,“老师快起来。”墨镜下的眼笑眯眯地看着满脸局促的她,就是不说话。男人赖着不动,阿梓没他脸皮厚,只能背对着他在床边坐下来,“老师到底想搞什么?”先是一声不吭忽然带着大家跑到静冈来,把她带到大宅外面,下午又让她陪高专的学生们参观,她都……都没时间去想团子了。“喵。”淡银色的眸子微微睁大,她朝旁边伸手,摸到一个大大的纸盒子,颤抖的手刚要往里伸里面的东西就被人手快一步抱到旁边。事实证明一米九的男人耍起无赖来不是一米六的小姑娘比得过的,五条悟笑嘻嘻地翻身下地,看见小姑娘朝他扑过来后理直气壮地把手上毛绒绒的小家伙高高地举过头顶。“给我……”五条悟伸直了手,低头看着小姑娘笑道:“喏,你拿呗。”阿梓踮起脚抓住他的袖子往下扯,可惜就是够不到,男人恶作剧似的也踮起脚,小姑娘急得跳了起来,看得他忍不住笑出了声,他一笑,阿梓蓦地咬住唇,眼眶通红。见小姑娘要哭,五条悟连忙把手放了下来,小心地将掌心里的东西塞到她手里,“好了好了,给你,别哭啊。”可是晚了一步,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女孩的眼角滑落,在洁白的软毛上碎裂成无数颗细小的珍珠,看得心慌慌的。月亮也是会哭泣的。“是老师不好,以后不逗你了,不哭了好不好?”男人干巴巴地哄着哭得稀里哗啦的小姑娘,有点无措,最后双手抱着她上上下下晃了晃,活像大人哄着被吓哭的崽。听惠说一开始那几天阿梓哭得很厉害,要是知道她哭起来这么难受他就把调查外敌的事情扔给别人做了。小姑娘哄不好,五条悟眯着眼瞪向她手里的小东西,来点作用,不然就把你丢出去。“喵。”小脸蹭了蹭阿梓湿漉漉的手背,竖起尾巴轻轻拂了拂她的小脸。阿梓止住了眼泪。五条悟松了口气,行,还是猫管用。过了一会儿他又郁闷地意识到,他不如一只猫。小姑娘紧张地抱着怀里毛绒绒的小家伙摸了摸,却不是全然熟悉的感觉,团子的毛没有这么粗糙,身体也没这么小,腹部软软的好像填满了海绵。这不是猫,又好像是猫。“我们的校长会做咒骸,知道吧?”五条悟把阿梓放到床上,蹲下身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其实之前团子寄养在我那里的时候我从它身上取了一部分咒力,也是以防万一。”虽然做了咒骸,但没法保证完全复刻,体型是一方面,性格也是一方面,严格来说这并不是团子,只是有点像团子。“咒骸不是咒灵,体内的人工核心如果被破坏的话咒骸就会破损,你要好好养护它哦。”五条悟看着女孩手里的毛绒玩具挠挠头,他明明提醒过要把咒骸做得像团子一点,逼真一点,软乎一点,结果这一看就知道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