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看了看景筠,眸中是藏不住的艳羡。喝了口寻双倒去的茶,立马就吐在了地上,皱着眉嫌弃道:“这是什么茶,这般难喝。”说着还擦了擦嘴。
景筠倒也没生气,担心若是谁家的小姐夫人自己惹了也不好,依旧笑意盈盈,“这茶是阿染一早派人送来的,姑娘若不喜欢喝,我便让寻双撤下,重新沏一杯给你。”
女子一听是北暮染送来的茶,神色扭曲地道:“大胆,竟敢直呼王爷名讳。”
寻双沉不住气,反驳道:“那是王爷让我家小姐这样叫的,你又是何人?”
女子身后的婢女倒是得意洋洋,扬了扬下巴,“你们可听好了,我家夫人是王爷最宠爱的杨夫人,母家乃是五品典仪。”
杨夫人似是很满意婢女对自己的介绍,捂嘴娇笑道:“听说你来自蓬莱岛,不过你既然已入了府那也算是王爷的人了。日后呢,晨昏礼是定要来行的,还有,大红色的衣裳便不要穿了,那可不适合你。”莫说寻双听不下去了,就是阿夏也握紧了拳头,青筋暴起,景筠倒是不以为然听她继续说。
杨夫人见景筠不说话便以为是怕了,又摆出了一副正室的姿态,道:“虽说你不是京都人,但本夫人会看在王爷的面子上出去参加宴会时带着你,还有,你要知道正室与妾室的区别。景祺苑那可是定安王妃住的地方,你若识趣,等王爷回来了便告诉王爷说你要搬出去,本夫人也自是不会亏待你。”
藏在一旁的暗卫听着杨夫人所说冷汗直流,这杨夫人也真敢说,不过是皇上赏赐的人,自家王爷别说去看她了,就是连她的院落在哪都不知道,连她姓字名谁怕也是不知道,他可从与王爷一起去蓬莱岛的暗卫那里听说了,王爷对公孙小姐疼爱地不得了,亲自去抓萤火虫不说,还向公孙小姐求婚,等王爷回来了这杨夫人怕是嚣张不久了。
杨夫人继续絮絮叨叨地说着北暮染对她有多宠爱多宠爱,听得景筠瞌睡都快来了。昨日她认床,所以睡的比较晚,今日一早又被苓姨拉起来梳妆打扮了一番,说再过一会邵嬷嬷便要带人来让她挑选婢女了,断不能赖床,等好不容易忙完,她想去床上休息一会,这杨夫人又来了,她悄悄打了个呵欠听她继续说。
杨夫人端起茶喝了一口,看着景筠道:“所以你要清楚这王府主事的人到底是谁,可莫要觉得自己是王爷带回来的就恃宠而骄了。”
“哦?你说说看这王府主事之人是谁?”
“这还用说,那自然是我了。”杨夫人这般说着一边端着茶盏一边转过身子朝门口看去,“砰”,茶盏被摔在地上,茶水打湿了杨夫人的裙摆,她却浑然不知。
北暮染朝景筠走去,坐在景筠身旁的位置上,端起景筠喝过的茶,缓缓道:“不喜欢这的茶?”
杨夫人瘫软在地,早已是吓得不轻,听到问话,半响才哆哆嗦嗦道:“不不是。”
“那你说说看王府是谁做主?”北暮染神色依然是温和儒雅的,唯有那双漆黑墨玉一般的眼眸,渐渐流露出冷意。
杨夫人颤巍巍道:“是是王爷。”
北暮染笑了笑,笑意却未达眼底,“你说错了,从今日起王府所有事宜由王妃做主。”
杨夫人讶异地抬起头看着景筠,景筠笑意不变,却没有丝毫温度。
北暮染不欲多说,“来人,将她带下去,对王妃不敬掌嘴三十。”就在杨夫人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北暮染下一句便是让她坠入了地狱,“处罚完后返还母家,来时带的什么原封不动让她带走,一切属于王府的东西不准她多拿。拖下去。”为了防止杨夫人大喊不叫,侍卫机智地捂住了杨夫人的嘴巴,只剩下她在那呜呜地叫。
杨夫人是在皇上生辰那日献了一曲舞,她本想着皇上若能将她收入后宫便是不错的,谁知皇上居然将她赏婚给了北暮染,她以为她是幸运的,谁知从她入府到现在,别说北暮染宠幸她了,就是连面都没见过一次。这下见了北暮染,却不料这是第一面也是最后一面。
北暮染见寻双与阿夏脸色皆不好看,心下便知是何原因,景筠笑着让她俩先退下,这才仔细看着北暮染。
应是刚下朝回来,他身上还穿着紫色直裰朝服,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还有一丝冷漠,可在面对她时,眸中又多了一丝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