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芙好奇,“后来呢?”
“后来自然没嫁,三个月后,沈二公子病死了。”姜缨起身,仰头直勾勾地望着那月亮,还是那么远……
身后白芙一阵怒骂,“沈家敢骗你!一个将死之人还敢妄想娶你!欺人太甚!”
“气什么,不过一年,沈家就倒了,沈贵妃也荣光不再了。”姜缨回头,见白芙一脸深思,笑了笑,“沈家犯了错不要紧,偏偏犯到了陛下手里,老天也救不了。”
白芙默了半响,姜缨忽地道,“后来,不知怎么地,校场有个和我一样使枪的小将,有日将我堵在校场,说要娶我。”
“这么生猛?”
“确然出乎意料,不过最后还是没成。”
因为那时,她眼里只看得见柳渊,婉拒了那小将,后来那小将军被调往京外,自此没见过了。
白芙安慰,“人生还有很长,你若想再嫁,眼前便有绝好机会!”
姜缨迟疑,“你说白霄?”
“谁要你当我嫂子了!”白芙惊得一撅而起,直抒胸臆,“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我且问你,你到底喜欢不喜欢陛下强硬地霸道地要求你,征服你,霸占你?”
“娘亲!”
忽听姜满满一声惊呼,两人登时面色一变,往房间奔去!
姜府那边出了意外,薛首辅这边才刚登场,已是深夜了,他孤身踏着月色进了勤政殿,殿里烛火摇曳,光影摇晃间,映出窗下一座宽椅。
殿里寂然。
薛首辅伏地一跪,轻呼,“陛下。”
“薛卿,何事?”
背对着他的宽椅之上,柳渊仰头躺着,缓缓地睁开双眸,耳边听薛首辅道,“臣听闻姜姑娘要同太子殿下搬进别院。”
柳渊不语,薛首辅接道,“姜姑娘与太子乃是母子,日日相伴是应该的,只是臣担忧一个问题。”
柳渊依然不语,薛首辅已然习惯了,将身体伏得更低,“倘若姜姑娘再想另嫁,该当如何?”
事实如此,姜缨本身已处境特殊,便是有另嫁之意,京中哪位又能敢娶呢?现今再搬进柳渊的别院,那别院无异于另一座后宫,更无再嫁的可能了。
柳渊的沉默令殿里过于寂静,过于寂静会引起恐惧,薛首辅背上威压渐重,话锋一转,“是臣想岔了,姜姑娘既然答应了,自也知晓后果,臣在想封后大典是否很快就来了?”
这一瞬间,殿里空气又活了过来,薛首辅无声地呼了几口气,笑道,“就是不知陛下如何使姜姑娘答应的,臣实在好奇。”
窗户半开,夜风拂来柳渊沉沉的笑声,“朕也只是说了句话而已,她倒是答应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