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善的声音软软地,带着股春风拂面的柔和,与早上的颓靡,听起来截然不同。展岳见她能说会笑,还会促狭自己了,便也从善如流地板起面孔。
他声线硬朗:“小坏蛋。”
展岳屈起一指,隔着衣裳,在嘉善肩上轻轻地点了一下。那力道,像是头狼亮出了一半的爪子,剩下的一半隐藏在了皮肉里,收敛锋芒。
“学得这么坏。”展岳嘟囔着说,他慢慢扑过去,作势要去呵她的痒痒肉。
嘉善哪里会是展岳的对手,顺势就被他压在了马车的软榻上,她腰后还垫着一个大迎枕,恰恰成了一个“羊入虎口”的姿势。
嘉善轻捶了一下他的胸膛,嗔道:“还不是你打的头。”
“下一次见到舅母,我得亲自问问。你是不是真的,从来没吃过舅母做的东西,”嘉善弯起唇,眼底有星河灿烂,她说,“我可不能白白认下这个锅。”
两人姿势亲昵,嘉善起先还不觉得有什么,只是说完话后,一直听不到展岳开口,反倒是他望着她的视线,越发火热缠绵。
嘉善这才察觉出,她是以一种极其“紧密”的姿势被展岳拥在了怀里。
展岳的手揽着她纤细的腰肢,两人的身子几乎是紧紧相贴地,随着马车颠簸,他的手,也缓缓地捏了一下她腰间的肉。
力道倒不痛,可腰的位置至关重要,何况,嘉善本来也怕痒。她咬着唇,哼哼着说:“这还是在外头,别胡来。”
展岳却掩起唇,忽地笑了。
他温柔地捏起嘉善白皙的下巴,嘴上道:“公主的意思,是想告诉我,回府就能胡来了?”
他在这方面,着实是个“举一反三”的高手。
嘉善恶狠狠地瞅他一眼,白嫩的脸颊上泛起红晕,她低声道:“明天我还要去赴秦王妃的宴,不能贪觉。”
每每只要开始了,他就好像没有节制,总会弄到夜半方休。
实在太熟悉展岳的秉性,嘉善不得不提醒他一句,免得这家伙又像个不知餍足的大狼一般。
展岳勾起唇,栖身上去,熟稔地在嘉善下颔上吻了一下。
想到昨晚某人不规矩的睡姿,他翻起旧账,哑声呢喃着说:“只要公主乖乖地,别手脚并用地抱着我不放,我保证让公主睡个好觉。”
嘉善的容色红润,很快听出了展岳的言外之意。她抬眸,眼里水光潋滟,低声地问:“我昨晚,有手脚并用地抱着你吗?”
嘉善还是嫁给展岳以后,才知道自己睡觉有多么不规矩。说起来,她上一辈子也没少和展少瑛同床共枕过,怎么从没听展少瑛说,“她睡觉不老实”呢?
嘉善这样问,展岳自然诚恳地回答了。
他唇角挂着一点儿笑意,将低沉的声音抿成一线,嗓音沙哑道:“是。”
“抱得可紧。”展岳语带调笑,他压低了嗓子,轻轻地摸了把嘉善的脸。指腹上的触感,果然如婴孩般柔腻顺滑。
展岳语气不变,认真地盯着她说:“若不是怕今天早上,宫里的人都晓得我宿在凤阳阁,真想这样从了你。”
他说“从了你”,惹得嘉善的脑子一下混沌起来。好像面前这个铁骨铮铮的男人,变成了个对她言听计从的“良家妇男”。
虽然,“良家”这个词,横看竖看都和展岳一点关系都没有。
嘉善的胸口一直跳,她被展岳的几句话说得心荡神迷,连头顶都好像要开始冒烟儿了。
她心里,无奈又甜蜜地想着:“到底是谁从谁?”
嘉善紧紧地盯着展岳清澈的双眼,刚想把这句心里想的话说出口,却听马车外,刘琦的声音慢慢传来——
“到公主府了,大人和公主请下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