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她扫到马车侧边的裂缝,悄悄挽头发将掩在里面的耳钉扯下来,从缝隙里塞出去,怀有一丝希望,要是姜学君或者阿归来找他,也许能看到。小二蹲在柜子上横她一眼,骂骂咧咧道:“你当我们和你一样呢,没长脑子么”。竟然骂她?顾巧巧忍了一下,识时务者为俊杰。她选择继续说服这群劫匪:“……你说个价,我家里出得起,我是独生女儿,爹娘虽不是大富大贵之人,还有几亩田产和房屋可以抵押”。“再回去,只怕就是一群红缨帽等着咱们!”任她说的再动听,小二不为所动。顾巧巧噤了声,这几个人真是油盐不进!马车突然停下来。小二掀开窗帘:“到了?”外面的黑衣人道:“嗯”。顾巧巧顺着缝隙看出去,外面驾车的黑衣人跳下车,推开一堆枯枝草叶,遮挡的特别隐蔽,要不是特地认路的人来找,非常容易忽略此处露出的一个泥巴洞,约两尺宽。小二扯着顾巧巧下车,帮他们把箱子一个个扔进洞里。他们是老鼠变的么,这么爱打地洞,钻地道。一群臭鼢鼠!箱子落地,发出沉闷的声响,应该不算太深。眼看着这群人跳下洞,小二拉着她往前走,顾巧巧迟疑了。这样会不会越走越远,一去不回?在洞口扒拉了会儿,她把最后一只耳钉扯下来,趁机丢到旁边的草丛上,然后慢慢跟着小二下洞。此处都是荒山,没有农耕地,耳钉被别人捡去的可能性不大。顾巧巧跟着跳下密道,借着狭窄而又不平整的通道降慢下滑速度,稳当落地。洞内一股土腥气,夹杂着弥漫的灰尘,顾巧巧连声呛咳。这种地方呆久了肺部和鼻子受不了,洞应该不会修建得很长。可惜她完全猜错了。跟着这群人在暗无天日的洞里最少转了一柱香,每个人拖着一个箱子,吵哄哄的。她鼻子拂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嘴巴也微微张开呼吸,争夺着里面越来越稀薄的空气。“娘的,你到底知不知道怎么走!”小二咳嗽一声,朝前面的黑衣人吼道。“你行你来!”领头黑衣人吼回去。落在最后的黑衣人愤愤吐槽前面两个:“都怪你们要把她带着,一个大累赘!”他忍了一路,终于忍不住,前面的只会聒噪,本来拿了钱小赚一笔即刻,现在心惊胆战带着这个女人跑路,生怕后面有人追来。小二不耐烦地扯了手链一下,顾巧巧一大步趔趄。顾巧巧敢怒不敢言,他们这是内讧了么,还在半路就这样了,到时候岂不是要为了分赃不均大干一架。“还不是为了咱们能多分点银子,”小二有点委屈:“这个女的是独住,看打扮确是闺中女子,北边缺女人,特别是漂亮女人,绝对能大赚一笔!”“万一她家人拼了命也来救呢?”最后的黑衣人不赞同地皱起眉头。但凡沾了漂亮女人的事,总不太平。前面领头的黑衣人无语道:“已经走到这儿呢!不然放回去?我们路上的行迹她都看着在,蠢才!”“你他马才是蠢才”,小二还没骂完。顾巧巧插进来道:“各位大哥,我就是一个过客,借住在北来客栈,以后再也不会来这儿,更不会出去乱说,你们把盒子里的药还给我,那是救命药,拿了我麻溜的滚远点儿”。“什么救命药?”小二扯扯顾巧巧。“我患有心疾,就是找野郎中开的偏方,请各位兄弟手下留情,跟值钱挂不上半分关系”。领头的黑衣人把怒气转嫁到顾巧巧身上:“你踏马骗三岁小孩儿呢!”“阿嚏!”突然黑暗中冒出一个喷嚏声。最后的黑衣人伸手做噤声手势,虽然谁也没看清。“嘘!谁在打喷嚏?”喷嚏声虽然很轻,但他还是听到了。洞内没有再传来其它声音,一阵安静,大伙儿竖起耳朵听动静。“没有啊!”“你别疑神疑鬼的,快说往那边走”,几个人站到侧边的拐角处,这个洞应该挖了很长时间,设计的有些复杂,包含几个小分路,领头黑衣人在拐角处站住脚不再继续走。“你不知道方位引什么路???”小二没好气道:“你不是说知道路咱们才来的么”。“之前这里没这么多路口,肯定是刘麻子下来又改了道。”“喂,这是啥啊?”,小二眼睛一扭,注意到自己脚边的一个小亮点。领头黑衣人眯眼看了看,觉得自己是眼花了,眼神逐渐震惊起来:“洞里为什么会有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