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不是没抱过她。初遇时秦瑟瑟是刚从外地来的十八岁女孩,租房子住,病着,没烟没火独自在床上躺了几天。沈天宁从公安大学毕业分配在派出所实习,跟着老片警到租住户家里摸情况的时候发现了这个病歪歪的女孩。他亲手从六楼把她抱进派出所的小面包车,她迷迷糊糊地,一边哼唧一边咕哝,听不清,仿佛在喊妈妈。把她放在座位上想下车,衣角被拉住,回过头去,她迷迷蒙蒙地睁开了眼睛:“别走,别丢下我一个人……”
就这一句话,沈天宁心甘情愿围着秦瑟瑟转了好几年,从初出校园的正太警官,变成了现在的大龄未婚男青年。他自己也记不清有多少次想打破两个人这种不尴不尬的局面,取得一个战略性的突破,可每回秦瑟瑟都在最后关头成功地把话题岔开。一来二去磨光了勇气,沈天宁在自己那帮哥们面前提都不敢提秦瑟瑟这三个字,要是被人家知道自己赖在一个女孩身边足足八年时间连个一垒也没攻上,那这一世英名,就付之滚滚滚滚的东流水了。
现在她在自己的怀抱里,虽然冰冷,却是活生生的。
“瑟瑟,瑟瑟……”
沈天宁个头一米八多,她刚过一米六,头正埋在他肩窝处,象只小猫一样蹭了两蹭,他脸颊贴着她,用力在她的头发上亲了一下。属于她的香味太迷离,秋夜,在路灯边青碧惨黄的香樟树下,让他幸福地不知如何是好。
咔嚓一声响,白光闪过。沈天宁先回过神来抬起头,背着个登山包笑得灿烂的咖啡馆老板手里握着相机朝他挥挥:“老兄终于得手了,恭喜你啊!”
秦瑟瑟一腔悲戚被他这句话冲得无影无踪,连忙推开沈天宁抺抺脸扑嗤一声笑出来。咖啡馆老板把相机收回罩子里:“洗出来送你们一张,我的水平,绝对摄影家级的。”沈天宁点头如捣蒜:“最好放大,大一点,再配个框。”
笑着告别坐进车里,沈天宁笑咪咪看着秦瑟瑟半天不发动,秦瑟瑟瞅他:“怎么不走?”
“我怕我现在开车会撞到安全岛上去。”沈天宁仰天一声长叹,拉住她的手,“好险哪!”
秦瑟瑟又笑:“还没撞呢,险什么险?”
他松开手,指指她,又拉住:“实话告诉你秦瑟瑟,你再晚两天下手,哥们我就飞跑了。不是我拍你马屁啊,我是不得不佩服你,真会把握时机!现在象你这么有艳福的人不多了!”
秦瑟瑟笑得直不起腰:“爱飞就飞,我不稀罕。”
沈天宁挤挤眼,突然凑过来,握着她手在唇边轻轻吻一下:“我说,你可得把我看紧点儿,你也知道兄弟是个抢手货,这年头不是共党我不坚定,外头的花姑娘太狡滑,意志但凡薄弱一丁点儿的都把持不住!”
“那我要怎么看紧你?”
他凑更近:“那个,嗯嗯,一般咱们俩这种情况下,人家都先盖个戳。”
“盖个戳?”秦瑟瑟扬眉。
沈天宁咕哝一声:“笨!”
然后吻上了她。
冬天和爱情一起来了。
秦瑟瑟把自己公寓的钥匙给了沈天宁一把,他捏着钥匙左看右看,半天来了一句:“那我……是不是先在你这里放几件换洗衣服?”
“比照三星级宾馆收费,不贵吧!”秦瑟瑟歪头笑,沈天宁从口袋里把钱包掏出来:“我的工资卡奖金卡工会卡全都交给你,够不够?”
“差不多了吧。”
“人家都买一送一,你这里有什么超值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