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搭不理,只想自己清静。谁知小白花还犟上了,跟在后头不依不饶,“你怎么能随便毁人名声!?”童延火气险些冲开天灵盖,只闷声不吭的往前走,没走多远瞧见前头有个墙只粉刷了一半的空屋子。扭头见后头除了小白花没旁人,腿一迈,一丝不带犹豫地进了屋子里。转身,见小白花也跟着进来了,行,现在没人看见了。童延手往裤兜里一揣,“说你毒,你还蠢。老子要是长了你这副脑子就找跟裤袋吊死拉倒,省得活着丢人。今天这他妈是哪,老子都忍着没跟你算账,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儿?”小白花脸涨得通红,“你能做,凭什么不让人说?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赖上聂先生,可你当众毁他的名声,我就不能看着不管。”还真是聂铮的脑残粉。可要真垂涎聂铮旁边的位置,那就花心思往高枝上攀啊,闷着当婊子的心思还要捧起牌坊犯红眼病害人,恶心谁?童延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挑着人痛脚掐,“我有什么手段?床上伺候人的手段。你别气,这事儿气不来,毕竟你气性只有那么点,想要扒着人得好处还想要脸。我现在就在聂先生家住着,咱俩还天天同进同出,你是不是挺不服?那没辙,不服憋着。”小白花气得发抖,嘴唇颤了好半天挤出几个字,“你无耻……,你等着,寡廉鲜耻也是会有报应的……”童延笑了,“啧,又是怕丢人又是怕报应,还以为你对他有多真心呢……”这时候,聂铮和郑总监下车不久,从停车场出来顺着墙边阴凉处走,刚到转角就听到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聂铮给郑总监一个眼色,脚步停了下来。然后,他听见那声音用极度嚣张的语气说:“廉耻是什么?我没那个东西。我就爬床,你能拿我怎么着?你牌坊都快立出个碑林了不照样只能朝我脚后跟望着。对了,我劝你别望了,只要我还在聂先生的床上,你那点心思只配丢阴沟喂蛤蟆,哈哈。”聂铮脸阴了,郑总监打了个哆嗦。聂铮脚迈出去,一声不响地在门口站住,眼神凌厉地看着屋里的两个人。刚削完人正一脸得意痛快的童延愣了,“……”艹小白花宛如见到一线生机,“聂先生……”聂先生,聂先生,聂先生可没空理会他俩为什么拉扯。自家艺人被人打压,聂先生亲自跑一趟就是为威慑不长眼的东西,即使眼见了这一出无比精彩的争吵,就算被童延那一番话刺激到震怒,也只是扫了他们俩几眼,接着,就往摄影棚去了。童延心里大呼不妙,刚才蓬勃的斗志瞬间偃旗息鼓,只能乖乖闭嘴跟着。聂铮似乎被气得不轻,童延从侧面望过去,只见男人唇角紧绷,下颌分明的轮廓透着一股子冷硬无情,眼睛望着前方路边,目光铁锥似的,又沉又利。四人以一种诡异的、悄然无声地姿态进了摄影棚。里边景还没撘完,刘导一扭头,立刻站了起来,“聂先生,昭华,你们怎么来了。”郑总监上前笑着回答,“新人第一天开戏,聂先生来看看。”聂铮踱过去,神色强掰着缓和了些,“顺路看看,他们怎么样?”他们看似代指童延和小白花,但只有童延开了戏,刘导哪还不明白聂铮这是来干嘛,心里只叹用有后台的艺人就是好,瞟一眼童延,笑着说:“很有灵气,新人到他这个程度已经很难得了。”童延强扯出一个笑,心里从观音娘娘叫到玉皇大帝。老天爷,希望聂铮看在刘导这句话份上,今晚上回去别把他折腾得太狠。可老天爷依然很忙,完全没空眷顾他。以及,聂铮折腾他根本不用等到晚上。跟刘导几句话说完,童延听见聂铮问:“今天还有通告?”他乖乖答:“没了。”像他们这种新人,即使没戏份也最好在剧组守着,但金主今天显然不想按常理出牌。聂铮跟刘导道别,人往门外去的时候,突然回头,用眼角光顾了他一下,不容分说道:“回去。”甭管你在干什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金主让你回去就得回去。童延这才知道聂铮到底动了多大的气,只得听话地跟着聂铮身后。反正整个剧组都知道他靠着金主了,而且这本来就是事实,他有什么可端着?这天傍晚,天气格外沉闷。金主豪宅三楼,窗都开着,起居室还是一丝风都没有。聂铮坐在靠墙的沙发,眼神释放的高压气场直让人觉着呼吸不畅,“你错在哪?”童延小学生被训话似的站在男人跟前,“我不该在片场跟他吵,可是他先惹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