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我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这有什么?”芸娘毫不在乎地挥挥手,“我看上的是你这个人。”“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我既不是他们的儿子,小时候也从未在他们身上获得一丝丝恩情。他们捡回我,只是为了多一个下地种田的人。这些年我补贴家用也算把小时候的‘养育之恩’还了。所以,他所做的决定——”陶子赫拉长尾音,在芸娘运来越凶狠的表情中,掷地有声,“跟我毫无关系。”而且,他耸耸肩,“师父收我为徒时,也曾给陶青周红一大把银子做补偿。”“小子,你耍我?”陶子赫诡异地笑了,“没有。”“那你要干什么?”“陶青周红两人说,他们没拿你的银子。但你又说,你给钱了。这样吧,”他单手拎起瘫在地上的陶青,在他的挣扎中,在芸娘不解的目光中,语气陡地凶狠,“就让他跟你入洞房吧!”“你——”芸娘横眉冷目,话还没接完,就看到一张越来越大的猪脸,张开的嘴巴也猝不及防地被一张腥臭、一口黄牙的嘴巴堵上!陶子赫死死压着陶青,把他的脸怼在芸娘脸上,让二人亲嘴!二人倒在地上,芸娘跟只大螃蟹一样挣扎。陶青被身后的力量钳制,欲哭无泪,呜呜啊啊地哭喊着,眼泪鼻涕口水都流进了芸娘的大张着的嘴巴里。芸娘翻白眼:“呕。”她的嘴唇被陶青的黄牙磕破了皮,想闭上嘴。然而压在两人身上的力气太大,陶青的嘴和鼻子几乎是嵌在了她的一张大口里。“当家的!”周红大叫一声,跪趴着去拽陶子赫。然而手还没碰到他的衣角,腹部被什么东西打到,一阵痉挛。整个人也随之被一股怪力掀翻在地。她惊恐未定地摸着肚子,摸到一手粘腻。本以为是被什么刀子捅了,结果低头一看,居然是一块鸡骨头!她环顾四周,对上巫夏戏谑的视线。巫夏在笑,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一柄银剑。一股股寒气涌上心头,明明是夏天,周红却被冻得寸步难移。完了,她真是仙人!她想大声告诉所有人,然而声音却好似一起被冻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壮汉们想去帮芸娘,突然天空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他们顿时呆若木鸡。“怎么下雨了?”“这雨好怪!怎么只在院子里下?”“快看,飞剑!”“仙人!真的是仙人啊!”“仙人”剑光大盛,剑气缭绕,院中一片银光灿灿。少女仙姿秀逸,仙气飘飘,从容地指挥着飞剑。“秋雨吟!”人群中的周泽也想起来了,这一招!就是她那天什么都没做却把他赶回家的那招!其实那天的事他都快忘了,只模糊地以为是天气所致。但是看今天这群人和他一模一样的反应,可不就是仙人呼风唤雨,人为的嘛!他立马告诉村长爷爷。形势骤转。十几个大汉迷迷糊糊地走出院子,只留还在跟陶青亲嘴的芸娘。她急得满头大汗,又觉屈辱,伸出两只手来好不容易把陶青的头掰到一边,让她松口气。“呕!”“还要继续吗?”陶子赫热情地问。“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做主。你把钱给谁,那你就去找谁。否则,再有下一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他狐假虎威地很是得心应手。芸娘狠狠一擦嘴,摇摇头。陶子赫松手。陶青脸色苍白,像条死鱼瘫在地上。芸娘爬起来,几百斤的身子压在陶青身上,对着他的脸左右开弓。一时之间,“啪啪啪”的巴掌声连绵不绝。村医悄悄睁开眼,一骨碌爬起来躲到巫夏身后。陶子赫再次上演小白脸,寻求她的庇护。院里院外一片寂静,只有巴掌声和回音。陶青被扇得麻木,牙齿脱落,口中吐出鲜血。只有对上陶子赫时,那浑浊的眼里散发出的强烈恨意与怒意,才让他勉强像个活人。授课过了不知多久,陶青两眼一翻,彻底昏死。芸娘又敲鼓似的锤了几下,直把他捶得半死不活,这才朝他脸上啐了一口住手。院外看热闹的人如鸟兽散,没一会儿又悄悄聚集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宛若一座肉山在移动,芸娘费劲地爬起来,指着巫夏和陶子赫大吼:“你们给我等着!我一定会把你们这对狗男女扒皮抽筋,挂在集市的入口处!”她刚刚被压着,没看到巫夏施展神通,还以为她只是一个黄毛丫头。“外面那群该死的!阿牛阿马!小五小六!你们死哪儿去了!”虽然放了狠话,但她也不敢多留,狼狈地一抹脸就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