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上长老裁判厌恶的目光。“蝶族,胜。”开场前他叫的还是她的名字,宣布获胜结果,叫的却是“蝶族”。巫夏眼睛有一瞬的酸涩,指尖用力到发白,把秋雨剑猛地收了起来。医修在第一时间就把穆若带走了,只剩下地上一滩刺目的血迹。“比试而已,为何要下死手?”“穆师姐都认输跳下擂台了,蝶族也太心狠手辣,就因为烧了她一条胳膊吗?”“啧啧啧,她不是我们人族,心狠手辣或许是她们的本性吧。”“对了,蝶族为什么这么受到宗派的青睐?”事情已经从比试,上升到了种族问题。巫夏不想再听别人议论,径自回了自己的洞府,手一挥,秋雨剑静静地浮在半空。安静、温婉,柔和。这应该才是它。为什么刚刚突然失控了?秋雨好像也知道自己犯错了,往常会绕着她飞来飞去,此刻却一退再退,把自己卡在了一块岩石上。“下来!”秋雨哼哧哼哧地飞过来,用剑柄撞了撞她,委屈巴巴地给她看自己的剑身。有些黯淡无光,甚至穆若的一丝鲜血还沾在上面。往日再怎么见血,也不可能留下痕迹。“你要吃蛟蛇珠?”秋雨上下晃动,仿佛在点头。“要是穆师姐死了,你这辈子都吃不到蛟蛇珠!”秋雨拿“头”撞墙。巫夏带着它去了百花仙子那儿。“没有了?”百花“嗯”了声,“全被人买走了,明年才会有。”巫夏不死心问:“谁一口气买了那么多?”“保密。”百花看都不看她。好吧。她抄起可怜兮兮的秋雨,无精打采地踱步出门。还没走两步,一袭蓝影跟个幽灵一样飘了过来。“给你。”他扔给她一个小小的锦囊。巫夏打开,差点被一袋子的蛟蛇珠闪瞎了眼。她当机立断地塞进怀里,警惕道:“你想干嘛?”陶子赫深深看她一眼,“孝敬师父,这是徒弟该做的。”“再过几日就是决赛了,希望我能同师父切磋一二,到时还望师父不吝赐教。”他在讽刺自己,绝逼是!巫夏自己的水平自己知道,一直都很废柴,侥幸赢了几次比赛,不代表什么。但是今天看在他送给自己蛟蛇珠的份上,就不计较了。她回去,两指捏破蛟蛇珠,一道首尾相连的虚影立即跃入空中。秋雨剑剑身一横,那道虚影立即挣扎着被迫附着在它的表面,虚影逐渐黯淡,完全被吸收了。一连喂了十颗,把过去十年的补上,秋雨剑终于又恢复成以往那般模样。夜晚,她偷偷去清风谷看了穆若,确认她还活着后松了口气。等到第二天,本以为自己心狠手辣,对同门下死手的事情会发酵,但是奇迹般的,没有。因为陶子赫干了一件震天骇地的事。在最后几场预赛上,他不顾同门情谊,连杀七名弟子。最后闻风赶来的长老和明会道君都没能阻止他,依旧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让他杀了最后一人。那七名弟子也是由峰主脉主山主呵护长大的,从小到大不知耗费多少心血才培养出他们。没想到他们没死于蛛魔之手,却魂断同门剑下,那几个脉主山主怎么能忍?陶子赫和他们爆发了激烈的冲突。他一人打七人,个个还都是活了几百甚至上千的老怪物,居然也没落得下风。最后还是宗主赶来,护下陶子赫,为安抚众人,当场改了擂台规则,“凡上台者,不得害人性命。”据说陶子赫当时就大笑嘲讽,“若连死斗都没有勇气,若人人皆想自保,那剑宗趁早散了,免得蛛魔来临时,你们这群弟子哭唧唧地找师父。”一番话说得众人面红耳赤,怒发冲冠,但宗主非要保,他们做手下的能有什么办法?陶子赫可谓一战成名,风头无两。其它预赛已经没有弟子观看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他身上。他的最后一场预赛,和苏破天苏剑仙打。苏破天出身世家,背后势力错综复杂,而他本人,年纪轻轻就获得剑仙称号,曾挑战过上几届首席弟子,从未有败绩。按理说实力这么强悍的两人不应该会在预赛时交手,但是估计有人不想看陶子赫入决赛,故意让他和苏剑仙一组。巫夏输了一场比赛后,便毫无负担地来到陶子赫比试的演练场,暗戳戳地想看看他成长到什么地步。毕竟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台上苏破天一身白衣飘飘,温文尔雅,霁月光风,不见半点血腥气。对面陶子赫身形伟岸,容姿端丽,手握流渊,倒也一副从容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