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脑袋里那根紧绷的弦儿终于断了。
我瘫坐在沙发上,身心俱疲。
偌大的房间显得格外孤寂,我蜷缩着身体窝在一角。
不知何时,已经沉沉睡去。
直到天蒙蒙亮时,我被头痛折磨醒,脑子里像有无数根针在扎,跑去洗手间呕吐了半个多小时,差点把胆汁呕出来。
稍微好点,我忍着头痛去房间拿药,然后一把吞下。
恍惚中,我似乎看到了车祸丧生的父母。
他们临死前奋力将我推出火海,嘱咐我一定要好好活着。
可我连他们最后的心愿都没有实现。
我失去了婚姻,又得了脑癌,只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这辈子我总要带着遗憾离开了。
生命倒计时,我才发觉,在宋芸身上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实在是不值得。
第二天,我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开车去民政局。
宋芸掐着九点整的点,挽着白浪的胳膊缓缓走来。
“前夫哥,来得真早。”
白浪调笑道,眼底却不怀好意。
宋芸哼了一声:“我还怕他不来,耽误我们领证呢。”
离婚证还没捂热就领结婚证,不得不说她玩得真溜。
要是以前我高低要痛哭一场。
但可能最近接二连三的伤心事太多,心脏已经变得麻木无感。
我面无表情地走完离婚的全部流程。
比我想象中快很多。
离婚证到手,宋芸盯着看了许久。
而我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想说,转身就走。
宋芸却突然叫住我:“阿远,你的脸色看上去非常不好,你没事吧?”
我脚步一顿。
这声阿远,恍如隔世。
我哑着声音:“暂时还死不了。”
这次我头也没回。
看了宋芸那么多次背影,这次就由我先离场吧。
回家后,我的病情又恶化了。
剧烈地头痛呕吐后,我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记忆力也在不断下降。
常常一个转身,就忘记自己要做的事情。
公司运转也因此受到很大影响。
我明白,自己最终什么也留不下。
我抽空整理了一下自己名下的所有财产,并将不动产变现,向慈善机构捐献了90%,接着回公司宣布退出董事会。
然后拿着仅剩的10%独自去了冰岛,看到了最美的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