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而飘渺,可他的热度是真实的,微笑也是真实的。
“冷了?”
他轻轻问。
我摇摇头,过了会儿才嗫嚅说:“臭虫子,我有时候觉得,你会消失,再也回不来。”
他的身子极轻微一僵,又迅速放缓,将我搂得紧了些,我埋在他胸口闭上眼睛,水珠落过苍灰屋檐,曳下细细密密银线。
……
我睁着眼眨也不眨地凝望床头那支雕花吊钩,拴上软绳四角垂香帘。烛光一闪一闪,算是回过神来,极是疲倦。
支着身子爬起来,爬到茶几边提起茶壶对着嘴巴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大口,喝到舒坦了又拖着软如泥的身子甩回床上,心中打哈哈地想比武招亲简直是比抓厉鬼还累的活儿,其它的事儿,不要再想,打着哼哼,不一会儿便陷入了沉眠。
梦中的景象隐约而模糊,眼前依稀是大团大团粉色,蓬勃地几乎要逼到面前来,微微清晰一些时我看见了桃花,整片园子的桃花,衬着蓝天白云,粉嫩娇软,葱茏可爱。
我以为是生前的桃花小院,又发现不是,这片桃花园,实在太大了,目之所及皆为桃花木。正想四处看看,一股热流突然窜了上来。
眼前的粉红世界缓缓被鲜血浸染,天空涂抹窒息的暗黑,逼仄沉沉地压下来,桃花枝头花瓣零落。
我微惊。
条细细藤蔓蛇行于土地上,蜿蜒缠绕上树干,吞食花蕊,最终于花尸上雍容绽放一朵朵血红牡丹,如鹃泣血,花盘巨大,鲜艳得几乎要淌出来一般。
那股热流蔓延到四肢百骸,我被灼烫得难以呼吸,梦境燃烧焚烬,眼前一片漆黑。
“嗯……”
意识微微浮出,细微呻吟格外清晰。
这是……我的声音?
“嘘,她要醒了,小心点。”
“怎么可能,她还做着梦呢,等药效一来她爬上来我们躲都躲不过,还不赶快送过去。”
人声。
谁?
身子摇摇晃晃,头和脚都被人抬着移动。
这月黑风高的夜里,我是被绑架了……?
我艰难地张开嘴,舔舔唇瓣,好热,身子想动,却沉得厉害。
“哈哈,”抬我上半身的男人嗤笑一声,“我倒想看看,这酆都女阴差发起骚来,怎么就是一个□样,‘媚儿春’可是连石女都可弄成□的好东西。到时候那太子爷享用完了丢出来,咱们兄弟还不是可以轮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