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桑奕明又凑近屏幕,才看出来是直播。
镜头是对着他跟方言的,他还特意弯了弯腰,往方言身上靠了靠,方言帽子上的绒毛都贴上了他的下巴跟脖子。
这个姿势非常亲密,桑奕明很满意,但嗓子又开始痒,他偏开头咳嗽了两声。
方言听着他咳嗽,已经没心思继续聊天,对着屏幕挥了挥手,说了声有事儿就站了起来。
栗子接过手机,跟他们挥挥手,继续跟直播间的人聊天。
方言脖子缩在围巾里,低着头往旁边走了几步,又突然抬头往栖南那边看了看。
栖南还在拍照,看见他们了,抬手也挥了挥,然后继续拍照。
方言继续往前走,桑奕明就跟着方言,因为走得快,说话也微微有些喘:“你的照片已经拍完了吗?”
“拍完了。”方言闷闷地说。
桑奕明边走边回头四处看了看,他紧赶慢赶,去镇上租了辆车开过来,还是晚了一步。
这里的人不少,除了他们几个人之外,还有特意过来拍照的,他一想到方言在这么多人面前全裸着身体拍照,哪怕身上画着彩绘,心里还是堵得慌,滋味不好受。
“咳……能不展出这组照片吗?咳咳……”又灌了风,桑奕明边说变咳。
方言突然站住脚步,桑奕明还扭头看河谷边,胳膊撞上了停在他前面的方言,又往后退了退,但身体还挨着方言。
“怎么就不能展出了?”方言问,“我就这么见不得人吗?”
桑奕明抿着唇,沉默了两秒钟转身要往回走:“我去找舒承,我把你这组照片买下来。”
方言拉住桑奕明胳膊:“你去找舒承干什么?”
桑奕明的语气很坚定:“你的裸照,我去找舒承买下来,挂在家里。”
“什么裸照?”方言声调都高了,只觉得莫名其妙,“谁跟你说我拍裸照了?”
桑奕明张了张嘴,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栖南是骗他的,方言根本没拍什么裸照。
方言看他不说话,继续闷头往前走,因为桑奕明突然这么一搅和,他心里一直在想别的,根本没留意自己已经走远了,等他停下脚,发现他跟桑奕明已经走到了林子深处。
不能再往深处走了,万一再碰到野生动物,而且雪地上已经能看到动物的蹄子印,有大有小什么形状都有。
方言默默转身,准备原路返回,只是他们刚走了几步,就听到了右侧前方那片低矮的树杈动了动,窸窸窣窣声很明显。
两个人顺着声音看过去,那片树杈上的雪还在往下飘。
离得远,又有几棵树挡着,方言仔细看了看,只能确定是有东西在那边,不是人,但也不能确定是什么动物。
“狼吗?”
方言压住声音,这几天他总是有意无意间听说狼,老付说过老一辈打狼的故事,当地人提醒过他们晚上别往深山里跑小心有狼,就连他们来之前也查过一些关于野生动物的,关于狼的最多,所以方言心里已经埋下了种子。
现在他还什么都没看清呢,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狼。
桑奕明也看不太清,但能确定,只有一只动物。
“应该不是狼,”桑奕明说,“只有一只,狼很少会单独行动。”
“你怎么知道狼不会独自行动?”方言心里害怕了,也有点后悔刚刚一头热没看路就往林子里扎,他对这里的环境很陌生,不该乱跑。
桑奕明不紧不慢地回答:“我看过一部关于狼的纪录片,说狼很少会单独行动。”
“那是不是说明……那只狼后面还有一群?只是我们还没发现?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埋伏着呢。”
方言认定了侧前方就是一头狼,所有的假设都是以这个为前提。
其实他就是纯粹自己吓自己,一想到会有一群饿绿了眼珠流着口涎张着一嘴獠牙的饿狼群埋伏在他们四周,方言浑身都是一哆嗦,手脚都变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