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没办法解释为什么这条街上的风格外湿热,从巷头混杂着酒香穿到巷尾,明明滴酒未沾,却在心头品出了一丝气泡微醺的宿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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啤酒原浆不醉人,这话是说给酒量还不错的人的。
反正不是说给谭枫的。
方栀记得,谭枫买完酒后就拽着他的手腕沿着那条路狂奔,左拐右拐进了条死胡同,然后坐在地上和他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喝着酒。
他一直认为,能提议买酒喝的人酒量一定还可以,至少不会离谱到喝啤酒都喝醉。
直到某人掏出手机对着手里的酒瓶子拍了张照片,点开朋友圈发了条“偷情”的朋友圈后,方栀才粉碎了这一观点。
谭枫喝醉后面上没什么表示,只是话比平时更多一些,喜欢拉着人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没了。alpha拽着方栀的手腕,从他俩初见开始吐槽,夸大其词地讲了一遍自己的成长史,见没人给他鼓掌,还打算拿出手机宠幸一下自己的通讯录好友。
方栀努力拦了几回,脑子里那些被啤酒催化的精神很快就被谭枫磨没了。
后来谭枫又嚷嚷自己想睡觉,凭借着最后一点理智拽着方栀往回走,拐角从老外滩出去的时候还迎面撞上几个从酒吧出来的女孩子。
方栀及时低了头,奈何身高太突出,还是被来人认了出来。
谭枫侧耳听着那几个女孩的动静,当机立断就拉着方栀往外跑,沿着青色砖瓦的水泥地一路跑到跨江大桥上,甩了那几个女孩三四条街,又在桥中央朝着远处的朦胧通明灯火大喊几声,直到偷摸回了医院,他整个人才勉强安静下来。
至于睡前爬的是哪张床,谭枫没什么太大印象了。
alpha只知道,他醒来后对着的是方栀的脸。
宿醉后乍然苏醒,谭枫有那么一瞬间的愣怔。
方栀那张脸在一片白芒中渐渐明晰,谭枫最先看见了他微微蹙起的眉尖,紧接着是紧闭的双眼和浅淡的薄唇。
看起来方栀睡得并不安稳,谭枫正打算再凑近些看看,一抬头,整个人就僵在了原地。
他睡觉的姿势还和习惯性一样,只不过这次把脑袋放在了枕头上,手里搂着的那个变成了方栀的腰。
指尖和腰肢中间只隔了层单薄的棉质衬衫,谭枫下意识往自己这边磨了几厘米,不成想刚好摸到方栀那截腰上的劲瘦线条。
其实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当时谭枫健身刚有成效时,还特意去找吴洋炫耀了自己的身材,逼着他把自己全身上下都看了一遍,脸皮厚的堪比城墙。
然而此时此刻,谭枫竟在心中品出一丝尴尬和无措。
放在腰上的那手抽了一下,然后立刻轻轻地提起来,挪回了自己身边。
alpha眉间的褶皱又深了几分,随后慢悠悠转醒睁开眼。
谭枫显然没料到自己这点小动静就能把人吵醒,他愣了愣说:“吵醒你了。”
“没,我睡眠浅。”方栀侧翻了一下身,手背翻过来压在额头上。
休息室的床并不大,撑死了也就能躺一个半的人,两人原本都是侧躺着挨在一起,现在方栀平躺在那里,半边肩膀直接悬在床边。
谭枫往那边掠了一眼,打着哈欠撑坐起来。
“我昨晚是不是喝醉了?”他问,“我手机呢?”
方栀还阖着眼小憩,他无视了第一个问题,回答道:“应该在地上。”
谭枫偏头看了一眼。
他那可怜的手机确实直挺挺躺在地上,屏幕上还亮着一排微信消息。
谭枫下床把手机捡了起来,杵在床头柜旁边一条条点开来看。
消息是挺多,但主要集中在吴洋身上。他这发小大概是半夜尿急上厕所的时候没事刷手机,从凌晨三点开始不间断进行消息骚扰,一句话后紧跟着十来个表情包,最后在早上的七点十分以“我困了”结尾,彻底在微信里销声匿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