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灿觉得海寇都是些什么人?”唐远之一边说着,一边将鱼粥舀到小碗里放凉,“明州有几个村,村民都是好斗逞凶之徒,村里田产不多,但是村民的生活都很不错,平时常常往来明州喝酒寻欢,在明州的几个巷子里也多有房产。他们和盐帮往来也很密切,但是盐帮的人,一般都是在河上讨生活,廖老三虽然劫掠官盐,但是约束下属极为严厉,他们和海寇的往来,也守着明确的分界,不参与任何杀人放火的勾当。”
“所以,你选择廖老三?”金竹点头,懂了。
唐远之将小碗放到金竹跟前,柔声说着,“是,灿灿曾经说过,盗亦有道,天下间不论哪种行当,都该有自己的应遵守的道。海寇中,卓七是和廖老三一样的人,虽然行事放荡,但不杀老弱妇孺,只劫掠不义之财,是他守着的道。”
金竹咧嘴一笑,不错咧,当年教的都记得!
金竹很满意,拍了拍唐远之的肩膀,又叮嘱着,“你做官也是一样的!万万不可忘记了!”
唐远之嘴角弯起浅淡的笑,“是,灿灿看着我便是。”
“我当然会看着你,不管我在哪里,我都会好好的看着你。”金竹认真说着。
他来这个世界这么多年,唯一无法真正放下的牵绊,就是佑安了。怎会不看着呢?
不管在哪里?唐远之垂下眼,点了点桌上的小碗,“嗯,灿灿快吃。”
“好,你也吃。我看你要忙到天亮了,快吃快吃。”金竹催促着。
唐远之端起碗,却是在看笑眯眯吃饭的金竹,不管在哪里?可是他却是想要让这人只在自己的身边看着自己……
天色渐渐明朗。
李璟羽打着呵欠坐在河岸上,看着河岸上的三个被绑缚着的人,懒懒的开口,“唐远之说了,你们的手指头他已经先行让人给你们送金陵了。至于你们嘛,等出了明州,你们就自己走回去吧。”
说到这里,李璟羽又打了一个呵欠,“我的护卫队也可以借你们几个,不过……一个护卫一千两。”李璟羽笑着比了比手指,“我的护卫不贵,要不要?”
苏煜看着李璟羽,叹气一声,拱手,“郡王爷真是好演技!”
在摘星馆的醉生梦死原来都是来糊弄他们的啊。
“我就问一句话。”宋青珂阴沉沉的看着李璟羽。
“啊?你想问啊?可以可以,一个问题八百两!”李璟羽笑嘻嘻的说着,目光盯着宋青珂,闪过一抹精光。
“唐远之一开始就在明州?”宋青珂哑声问道。
“嗯,是啊。”李璟羽说着,转头对身侧的护卫说着,“记着,宋家郎君八百两!”
“海寇和盐帮,他早就调查清楚了?”宋青珂又继续问着。
“啊,这个我就不知道啦。他只吩咐我做事,其他的我可不知道。”李璟羽摊手,这是实话,唐远之在明州的这段时间到底做了什么,没人知道。
“小郡王和唐远之一同前来,可是,唐远之做什么,你却不知道?”苏煜微微眯起眼睛,低笑一声,“小郡王,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没啥意思。”李璟羽看着苏煜,嘿嘿一笑,“唐远之比我聪明,做事比我精明,他是这次明州官盐案的主要负责人,我不知道他做的事也很正常。”
苏煜一时语塞。
宋青珂却是冷笑一声,“很好。”
赵景渝却是愤怒的瞪着李璟羽,“你们该死!回去后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他要去告诉外祖母!他要去让母亲为他做主!
李璟羽点头,“好啊。我等你啊。”
——哼,回去后看看谁倒霉!
马车缓缓行驶在明州的街道上,街道上还有残留的血迹,府衙正在带人清洗,街边店家已经开门了,金家的米铺已经悬挂起施粥的幌子,药铺也挂起了义诊的幌子,街上有人匆匆走过,虽然脸色还有几分惶恐,但是府衙已经有人敲锣打鼓沿街安抚了。
马车里,金竹被唐远之揽在怀里靠着肩膀,正沉沉睡着,快天亮时这个人终于有些熬不住,沉沉睡去了。
马车外头时不时有人匆匆跑来,低声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