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恪今天穿的是件羊毛衫,江予夺快把袖口都撕了才把袖子从石膏上套了过去,再撸到胳膊肘上,外套是件薄呢短大衣,可以披一条袖子。
“我就不去了吧,”江予夺把喵捞过来放到自己腿上,“我去了也帮不上忙,说不定还添乱。”
“你昨天晚上不还闹着要去吗?”程恪看着他。
“我改主意了。”江予夺低头看着喵。
“给你十分钟想想,”程恪走到他面前摸了摸他的脑袋,纱布已经拆掉了,还留着几条没有完全愈合好的疤,“去还是不去都听你的。”
程恪去倒了杯水喝完,江予夺站了起来:“我还是想去。”
“那就走。”程恪笑笑,“三楼那个休息室你知道吧?”
“嗯。”江予夺点点头。
“如果你觉得不舒服,就去那儿呆着,”程恪说,“把门锁上,不会有人打扰你的。”
“好。”江予夺说。
“如果要我陪,我就跟你一块儿呆着。”程恪说。
“不用,”江予夺笑了起来,“那多……不好啊,人以为我们在里头干嘛呢。”
程恪啧了一声。
开业挺热闹的,哪怕是这种看上去很高级的店,开业的时候也差不多一个样,鞭炮,花篮,音乐,很多的人。
江予夺还没有下车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紧张,店里开始不断地有人进来时,他就已经退到了角落,等到店里全都是人而程恪准备开始表演的时候,江予夺看到了在自己斜对角墙边站着的人。
他开始后悔自己就这么跟了过来,他只是觉得,今天对于程恪来说是挺重要的日子,这是程恪想做的事,他只想跟着看看,在程恪重要的日子里留下自己的痕迹。
但他冲动了,这样的环境他并不适应,几乎每一个人,每一张脸,都是陌生的,强烈的不安让他有些混乱,除了程恪和许丁,还有林煦之后的每一个人,都让他觉得可疑。
他慢慢移到了后门边上。
“今天手不方便,只能用左手……”程恪一直往江予夺这边看着,他站到门边之后,程恪的目光也跟了过来,他晃了晃手里的烟盒,程恪笑着点了点头,“家里有孩子在学的话可以录下来鼓励一下孩子,看,你的水平跟玩了十几年沙画的叔叔差不多……”
屋里的人都笑了起来,江予夺在笑声中出了后门,靠着墙愣了一会儿之后点了根烟。
后门外面是一块小的空地,许丁他们自己人的车都停在这里。
几辆车的后面,有一个人。
江予夺盯着手里的烟,没有抬眼,没有往那边看。
没有人。
没有别人能看到。
假的。
但他依旧能感觉到目光,死死地钉在他脸上的目光。
他的手有些发抖,抽了几口之后,他在地上灭掉了剩下的半根烟,回到了店里。
程恪抬眼往这边看了看,他冲程恪笑了笑。
程恪很不明显地勾了勾嘴角,低头撒了一把沙子。
左手玩沙子的程恪也还是很帅。
江予夺慢慢走到一边,拿起了自己放在椅子上的外套,趁着程恪低头的时候,再次从后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