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熟悉江王府的地形,没一会功夫便摸到了江逾白的寝殿处,柳花燃也没想到自己的轻功有一天会被他用来走后窗用。
当他悄悄掀起后窗时却扑面而来一股浓烈的药味,他眼眸流转一番,发现一旁的炉子火正烧的旺,眼神落在江逾白身上,发现他胸口起伏不大,应是在沉睡中。
他轻轻掀起窗子便翻身进了屋子,而他的注意力始终都在江逾白身上,自然也没看到夜班十分同样睡不着的宁书戮正站在远处恰好看到了这一幕。
雪夜潜入
柳花燃翻窗进去后却发现江逾白还未转醒,他径直走到炉子旁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正熬着药,扑面而来的药味熏的他差点睁不开眼。
放下手中的盖子便转身朝床榻上沉睡的人走去,走近后柳花燃才看见江逾白发间竟有几缕白发。
看到江逾白这幅憔悴的模样柳花燃不禁皱了眉头,他蹲下身轻轻拂起那几缕白发,柔软的长发铺在手心,他伸手轻抚着那几缕白发,眼眸流转似乎在想什么。
半晌他才将目光落在江逾白脸庞,他从未见过江逾白这幅模样,即便是江谋去世的时候,江逾白也只是忍着心中的痛苦,沉默不语。
或许是那一晚江逾白才真正的长大了。
嘴唇干涩的发白,连面色都有些病态,眼下一片乌青,都在告诉柳花燃江逾白这些日子并不好过,他蹲在床边轻轻靠在江逾白的臂弯中,像是以往每日早晨醒来时那般。
江逾白的心跳声落入他耳中,可柳花燃却难得觉得心安。
他没想到坚持了这么久的江逾白,在自己离开之后却反而扛不住了,他瞥了眼一旁的药炉心想,何必如此折磨自己。
“花燃,”江逾白似乎梦到了什么,他呓语着翻了个身将柳花燃搂在怀中,手还落在柳花燃头上细细摩挲着,下意识的动作却让柳花燃心中某个柔软的地方被击中。
他抬头看着沉睡着的江逾白,心中虽然不忍,但为了两个人都计划都能顺利实施,他必须离开江逾白,而江逾白也正清楚这一点,才会放他离开。
柳花燃什么都没说,但江逾白却无条件信任他。
“傻子,”柳花燃心中苦涩,流转在嘴里的话始终说不出口,末了却是留了这么句话,他起身给江逾白盖好被子,随后弯腰在江逾白嘴唇落下一吻。
“我何尝不想和你共度余生,可我没有这个命,”柳花燃转身将药炉中的药倒出放在桌子上晾好,却偶然间瞥见桌子上放着个他从未见过的盒子,这盒子制式太过普通,放在桌子上与屋内所有的摆设显得格格不入。
他轻手打开却是怔住了,盒子中装的竟是他那时随手买回来的陶瓷笔筒,可那完整的一个小人此时却已然碎裂,静静的躺在盒子中。
他看了眼躺着床上江逾白,江逾白与此时盒子中的小人竟别无二样。
末了他叹了口气合上了盒子,将东西摆回原位,随后他走到窗口顿住了脚步,他驻足回望许久才不舍离开。
而当孤烟重再次进屋时,却见本应该因为他打瞌睡险些熬干的药,此时被人倒了出来正放在桌上,他四周环绕了一番,而早就没有柳花燃的身影了。
柳花燃从后窗翻出来时,天上挂的月亮已然圆了,体内的蛊虫又开始躁动,他不得不调动内力压制这只躁动的蛊虫。
体内虽是不适可柳花燃却像个平常人一样,连眉头都未皱,反而还悠闲的在大街上闲逛起来,夜晚的岁逢城寂静的可怕,他站在江王府不远处回头望向这座城府。
里面住着他的爱人。
风雪似乎又大了些,柳花燃朝手心呼了口热气便转身离开,却在回头的一瞬看到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
宁书戮不知何时早就在他的必经之路驻足,身上落了不少雪,显然是等他多时。
柳花燃跨步走近,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宁少爷怎么在这儿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