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开,温暖的热气儿扑面而来,冲散了苏青身上的凉意。
冷热交替,苏青一脚踏进宿舍,像是从昏沉的噩梦回到了温暖的人间。
苏青进门后看见一号床的陈述已经回来了,书包放在椅子上,卫生间里传来细细簌簌的水声,陈述正在洗澡。
苏青关上宿舍门,正在看书的何存幻听见动静,转头看了过来。
苏青走到自己的书桌前,将身上的书包摘了下来,搭在椅子上,转头和何存幻打了个招呼就转身了。
往日里都是打完招呼就各自忙碌了,他们两个都不是话多的人,苏青是懒得搭理别人,也懒得多费口舌。
而何存幻是真正的高冷,那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淡疏离,仿佛天生就是高坐殿堂的神佛,万事过耳不入心,睥睨众生而无悲悯之心。
与其说他让人望而却步,不如说是他主动地隔开了所有人。
平日里他们两个虽然走在一起,却也不怎么多说话。
班里的同学们以为他们两个关系好很亲近,实际上都是假象而已。
苏青与何存幻,与其说是朋友,不如说是饭搭子学习搭子走路搭子而已。
今晚的何存幻打完招呼后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继续看书,反而将手里的书倒扣在了书桌上,整个人转过来,坐在椅子上面对面看着苏青。
苏青看见何存幻的动作,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过身靠在椅子上看着何存幻,想知道他要说些什么。
何存幻的声音依旧低沉,像是月色下拨动的琴弦,沁人心脾,带着沉静人心的力量:“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苏青往常回来的也晚,只是都没有今晚这么着急忙慌,差一点,苏青就得被关在宿舍楼外了。
苏青淡然回道:“遇到点事儿。”
何存幻看了一眼丁乐新空着的位置,几乎不作他想,便问道:“又和丁乐新有关?”
这个“又”字真的是很灵性地体现出了丁乐新的阴魂不散。
苏青顿了一下,这么刨根问底,不太像何存幻的性格,思绪转了一圈,苏青还是据实以告:“对。”
何存幻继续不符合自己性格的追问:“发生什么事了?能说吗?”
苏青看着何存幻冷淡的面容,深邃的眉眼,又听着卫生间持续传来的水声,顿了顿,像是不以为意,回道:“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今天他带了一伙人,去我打工的奶茶店闹事,晚上回来的时候在小花园还想偷袭我。”
何存幻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苏青又补充了后面一句。
“哦,不对,他应该是要警告我,只是被我当成了偷袭。”
何存幻目光在苏青身上转了一圈,问道:“那你有受伤吗?”
苏青忽略何存幻的不同寻常之处,笑了一下,说道:“我没有,他的手腕被我拧伤了。要是他那种草包都能伤着我,我可太丢脸了。”
何存幻想到丁乐新开学到现在作的妖,眉心沉了一下,又很快松开:“那他应该不会善罢甘休,你准备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