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闻言,眼眸微动,看了眼紧闭的宫墙,含糊不清答道“或有吧,臣离家过早,记不得清家中亲缘关系了。”
言罢,徐成青那双桃花目笑意流转,好笑的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似打趣答了声“是嘛……”
姚濂不理,眼眸都未赏半分,坐正了身子正色道“殿下,先去趟京兆府,那人还需得再审审才是。”
徐成青闻言笑容一敛,赏了他个眼刀不大赞同道“再审?你已伤了他半条命,在折腾下去,小命恐休矣,我还如何让他吐出广西盐案首尾,我让严度去就是,你且给本殿回府歇歇去。”
姚濂闻言抿唇不语,面上带着几分不悦,浑身散着生人勿近的冷气。
徐成青见此只“啧啧”道“你这冰块,两句便甩脸子,哪里能有姑娘愿嫁你。”
姑娘?
姚濂闻言敛眸,不知为何脑海中忽而想起一月前方州那从马车上露出来的娇面,心一时竟是乱了方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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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姑将画呈到坤宁宫时,未想皇帝太子都在。
徐元白自她出宫,便得了消息,无人叫他,他难得早早来坤宁宫坐下,陪着用了晚膳。
见皇帝太子都在,方姑踌躇要不要先退下,却叫人叫住。
“呈上来与本宫看看。”她将茶盏放下看向她道。
“是。”
这话让一旁皇帝有了兴趣,看向方姑手中画册,也猜出二八,看了眼静坐不语的太子,问向皇后“这是哪家的?”
皇后手拿画册,边细细打开边答“是武成侯的嫡女,上回重五宴没来,臣妾还未见过。”
皇帝了然点了点头,也侧身看向那画“武成侯性醇,是个能委已大任的,他那儿子阮言文养的就不很是不错……”
唐皇后抿笑微语,只间隙撇看了太子一眼,见他也唇角带笑似是赞同,抓着轴承的手,又重了两分力道。
画册渐渐展开,一副芳容丽质少女娇面呈了出来。
唐皇后见她光润玉颜,明眸善睐,生的是真真的不错,比前头看的那些画册,确实要惊艳许多,不免动了心思。
“今年多大了?”头上珠翠晃动,纷纷作响。
方姑最是了解皇后心性,当下便知道她甚是满意,不免撇了眼太子,见他态度淡淡,垂眸喝茶,似与他无甚干系,又想起今日无成侯交代,心下叹气。
“回娘娘,武成侯嫡女名唤瑶清,还未到十五岁,今年八月及笄。”
皇后闻言若有所思“是小了些,与二郎差了四五岁呢……”
皇帝在一旁看了眼徐元白道,见他面目淡淡,有些郁气,他实在是挑了些,啧道“小些也倒无妨,若他愿意成婚,再小些,朕拟了圣旨下定下就是,晚两年也可,可也要他点头才是……”
皇帝眼见着他悠悠地放下手中茶盏,状似无意道转了转手上扳指“母后先看着吧。”
话甫一落,四下皆是一惊,尤是皇帝徐黔城黑瞳募得睁大,被口水呛了一下,闷着头直咳“咳咳咳……你这是愿意了?”
似还不相信,扭头看向坐在一旁的唐皇后“皇后,二郎这是同意了?”
皇后却不似他一般惊讶激动,面上也无半分欢喜,深思略重深深看了他一眼,见他云淡风轻面上没什么表情,便又收回了视线。
她只淡淡“先瞧瞧吧,太子选太子妃尚要谨慎些,哪日得空了,臣妾将她接来仔细辨辨看?圣人觉得如何?”
说着将画册递给了皇帝。
皇帝点了点头,他一贯信任她,知她做事最为稳妥,接过画册也看了两眼,便让方姑收下“皇后所言在理,当是要好好看看才是,总要是德行配得上才是。”
徐元白只静默在一旁,心里却似虎挠一般,他本以为皇后应他开口,当即安排宣人进宫才是,阮瑶清的德行他自是有数的,毕竟那些记忆里,她当皇后时做的也是很好的,却未曾想到,皇后已一句“哪日得空”就这样按住不提了,倒是让他没想到。
也不知是哪里出了岔子,倒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他求卿心切露了马脚,叫母后瞧见了端倪,故意端着让他着急不成?想来也不该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