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愉和谢无镜。织愉躺回谢无镜铺好的床上看话本。谢无镜睡在她身后,手搭在她腰上,将她抱在怀里,“她成不了圣人。”织愉读着话本,心不在焉地“嗯?”一声。谢无镜:“但是你能。”织愉好笑,回头看他:“对我这么有自信啊?”其实她知道,他是对他自己自信。她修道至今,什么都是他一手安排,连雷劫都没自己渡过。谢无镜配合地“嗯”了声,低头,轻吻了吻她的唇。*苍梧秘境出口未开时,织愉便在秘境内迎来了她的化神雷劫。这雷劫引得周围凶兽退散,所有察觉到的生灵都逃离。但还是被谢无镜的龙影轻易吞噬。织愉不由开始相信,谢无镜真的可以帮她入圣了。只是化神之后,她开始频繁做梦。做梦于她而言是常事,她经常梦见光怪陆离的东西。起初她记不住梦境,也并不在意。可后来梦得越发频繁,她问谢无镜会不会做梦。谢无镜:“圣人无梦。凡有梦,若非天地感应,便是预知。”织愉撇撇嘴,一时不知该同情谢无镜竟然不会做有趣的梦,还是羡慕他的梦竟然还能预知。织愉照常累了就睡,照常做梦。只是这一次,她在梦中的意识竟是清醒的。或者说,她的梦好像不是梦,而是有人帮她看见了曾经的谢无镜。她梦见三千年前,谢无镜不在后,她没有被谢世絮带走,而是入了黄泉。通过黄泉最深处的天脉之根,她看到了天脉玄境里的谢无镜。在壮阔无垠却封闭的宇宙洪荒中,无数锁链穿透应龙壮丽的身躯。那些锁链灿如星辰,却若吸血虫般,吸取着龙身浩瀚的力量。金色的血液沿着锁链滴落,亦被夺走滋养天地。他闭着眼睛,在无声的世界里,不知生死。织愉想过,谢无镜在天脉玄境里,肯定不会轻松。却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画面。她想要触碰他,却触碰不到。只能睡在天脉上,看着他,陪着他,无声地熬过那些岁月。这场梦很真实,真实到她在梦里的每一天,都好似真实的一天那样漫长、煎熬。可梦醒,织愉望着身边的谢无镜,又觉得这场梦太短。和他真实经历过的三千年相比,太短。她盯着谢无镜,用目光描绘他的眉眼。他的容颜没有变,甚至更显清圣,大多时候,看上去无悲无喜。她忽然很难想象,他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态去找她的。又是如何能抛去那三千年被贯穿龙身本体、被吸食魂力的痛苦,去接受一个在他记忆里只有背叛的她的。明明她只是在黄泉看他三千年,每日困于那苍茫的混沌里,就已经觉得好苦好苦。她一直盯着他不说话。谢无镜低头,额抵着她的额,轻声问她:“怎么了?”织愉抱住他:“我最近总做梦。”谢无镜沉吟:“苍梧秘境曾是梦神芥子。在一千年前,灵气恢复到一定程度才重新现世。梦神总喜欢以梦回溯天地之景,许是你渡雷劫时,不小心碰到了阵法。”她渡雷劫时,一个人睡在殿里,谢无镜在外帮她引雷吞雷。那时她做过什么吗?织愉想不起来了,不过她确实偷跑出去看谢无镜来着。当然,谢无镜那时很快就发现她了。谢无镜安抚地轻拍了拍她的背,而后指凝圣灵,要为她除去此地影响。
织愉握住他的手指:“不要。”她扬起嘴角,闭上眼睛依偎进他怀里:“是好梦。”谢无镜问她:“怎样的好梦?”织愉:“可以陪着你的梦。”谢无镜:“那确实是好梦。”织愉轻笑出声,想起从前在凡界时,谢无镜只有你我◎织愉闭着眼睛咬了他一口◎织愉在离开苍梧秘境前,又与香梅见了一面。香梅是特意来与她道别的。这一别后,再见香梅时她已飞升至仙界她的飞升之路十分顺遂,没遇到过瓶颈。顺得让她怀疑,先前她觉得天道在阻止她与谢无镜相守是她的错觉。也可能,是天道已经接受她与谢无镜的现状?不管如何,飞升是一大劫,能如此轻松渡过,一直以来压在织愉心头的忧虑消减了许多。织愉刚回灵云界时,仙界还人烟稀少。织愉飞升上来时,仙界已有了城池,亦有率先飞升的人在仙界自立门户。香梅与奉仙族在仙界也算是赫赫有名。香梅盛情邀请织愉去她的仙府居住,被谢无镜拒绝。织愉没说话,待没旁人,背地里问谢无镜:“你在仙界也有仙府?”谢无镜:“没有。”他出天脉不久就去找了织愉,之后一直陪着她修炼,几乎不曾到过仙界。织愉估摸着是他不想有人来打扰他们的生活,提议:“要不我们先住在香梅那儿,等仙府置办好,再搬走?”谢无镜:“你我另有他处要去。”织愉不解。谢无镜让她趁着这段时间多逛逛仙界,只管玩乐,不必操心其他,“日后暂离此地,有相当一段时间不会再来。”织愉问:“我们要去哪儿?该不会是另一个世界吧?”谢无镜:“是,也不是。”织愉顿时眼眸晶亮,满目期待。她拉着谢无镜匆匆逛完仙界最繁华的琼玉都,买了一些灵云界没有,但在她看来不算太新鲜的东西。毕竟谢无镜给她的一直都是世所罕见的至宝,最低也是神器。这些仙物对她而言就只能算是好看的玩意儿,并不珍贵了。逛完,她便要谢无镜带她奔赴他界。她兴冲冲地问:“那个世界是什么样的。”谢无镜搂住她,“很快你就能看到。”织愉:“不用做什么踏破虚空的准备吗?”谢无镜:“不用。”话音落,织愉只觉一阵轻飘,眨眼间脚踩到实地。睁开眼,只见一片无垠草原,充沛的灵气比之仙界有过之而无不及。草原上植物原始且茂盛,灵植、仙植、神植皆有。一眼望去,草如碧浪,粗犷高耸得能盖住她整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