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寒冰倒映着小金人诡异妖邪的脸,它用肩膀去撞冰,发出砰砰的声音,却怎么也撞不开。
眼见时谨礼持剑而下,它发出一声近乎嘶吼的叫声,拔腿就跑。
时谨礼一眯眼,手中青剑化作铜钱,带着一百零八根红线,追着那小金人就去。
“诶,跑,诶,接着跑。”时谨礼站在湖底看它,嘴里还不停发出嘬嘬嘬的声音,逗狗似的,“快跑,快快快。”
那小人浑身镀金,看着那叫一个高极,好像法力挺高强的,其实比李檀还弱鸡。一开始是它跑红线追,到了后来直接变成它被一百零八根红线撵着抱头鼠窜。
直到游执带着李檀和代若妍过来,时谨礼才收手,红线捆住那小金人,被他穿过两指拎在手里。
“是不是少了个人啊?”代若妍突然问。
说起来,那跳下水去救她的摄影师也是倒霉,不知道是被传染了还是怎么样,下水救人吧没救上,还碰上这么个怪事儿,好不容易脱困了,又碰上时谨礼这健忘的,直到他把那湖水冻起来,也没想起水里还有个摄影师。
这会儿那倒霉蛋已经冻得昏过去了,睫毛眉毛上都结着层厚厚的霜,嘴唇也给冻得发绀,再待上一会儿都得小命不保。
时谨礼赶忙把他弄下来,那叫一个悔恨啊,亲自扛着他,边走边说:“兄弟,我真不是故意的,你过个几十年下了地府,千万别跟阎王告我。”
跟在后边儿的代若妍闻言,扑哧笑了一声。
走在最前头拎个小金人扛个摄影师的时谨礼闻声回头,看见她,也是一笑:“很有意思吧?”
代若妍也不知道怎么的,明明吧,李檀他哥正冲自己笑,而且还笑得好看得很,但她偏偏就觉得时谨礼的笑脸瘆人,好像待会儿就要把她怎么着似的。
她也笑,笑完之后赶忙躲到李檀身后,不去看时谨礼的眼睛。
时谨礼和游执过来救人时临时拉了个结界,但这结界十分脆弱,这会儿已经被时谨礼那几下震得摇摇欲坠,再吹口气就能倒。
几人赶在结界坍塌前上岸,时谨礼放下摄影师,站在结界边缘打了个响指,原本冻成固体的湖水瞬间恢复液态,从高空坠落湖底,发出轰一声响。
游执解除结界,一路上被叮嘱了无数遍的李檀立马背着摄影师、扶着代若妍往岸上走,帮他哥把闹哄哄的人群引走。
所幸人们的注意力也全都在代若妍身上,一见她上岸,立马如见了蜂后的工蜂般一涌而上,七嘴八舌地问她是否受伤,压根没人注意湖边上还有俩人。
那边闹哄哄的一团乱,这边的两个人倒是安静如鸡,时谨礼盯着空荡荡的左手心,刚才出现的那个模糊印记已经消失了,但他还是盯着空无一物的掌心看了好一会儿才把那金人拎到面前,借着不远处的灯光仔细端详它。
“刚才那招,”游执突然说,“很帅。”
时谨礼闻言看他,左手又下意识地握了握。他一开始其实没想把周围的水冻住,一是因为没必要,二是因为他自觉没有这样的法力,所以才一直盯着刚才冒了个印子出来的左手看。
不过,说到那招,他倒是想起了别的事:他们在国庆前遇到那两只喜气鬼时,游执的剑。想到这里,时谨礼看向他的目光变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