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哭了,处理伤口是紧要,化脓就要留疤了。”
红袖是后来的丫鬟,并不认得素烟,但是却听过之前老夫人发怒,将见山院女使全都发卖之事。
见姑娘这样温和以待,知道两人之前必是有些旧情分在的,便顺手接过姑娘手中的药,拉着素烟到石凳上,给她擦起药来。
素烟见往日那粗布麻衣的桑无忧今时今日受得侯爷的恩宠,成了全府都不敢惹的通房,心中一时又酸又痛。
这些个富贵和恩宠,原是她的。。。
可自己,如今混的连那最低等的婆子,都还要差上许多。
一股天地难诉的苦气翻涌上来,最后只得结成一句——人各有命。
才给素烟擦完了药,那小厮便气冲冲的回来了。
“娘的,又输了!”
手里,还提溜着一个小罐子,里面是个呆傻的肥蛐蛐。
那小厮越走越气,说着还忍不住的伸出手指戳罐子里那肥蛐蛐,“馕糠的夯货!连个母的都干不过!?哥花三钱就买你这么个废物!”
那小厮是专门负责处理秽物的,从未去过后院,自然不认识无忧他们。
只近前才看见两个正值花季的女子,与那破衣烂衫、臭气熏天的素烟在一处,静静的望着自己。
他无所谓的拿手指擦擦鼻尖,定睛一看,那成堆的秽物还没清理完,一下来了脾气,“你这懒猪,哥走了这么久,还没干完活?”
素烟被人欺负怕了,连一个十二岁的小厮都不敢反驳,“管家适才叫我去搬东西,这才回来没有许久,还未来得及做活。。。”
“懒驴懒驴!找什么借口!不干活,又想找抽呢?”
说完,眼神一瞟那柳树根底下,正戳着一个又粗又结实的杀威棒,快步走过去,抄起来,就气势汹汹的朝着素烟而来!
“啊!——”
素烟似乎是被打怕了,还没近身,已双手抱头的蹲在地上,瑟瑟发抖成一团了。
无忧想不到过去那个泼辣善良的素烟,如今已经被磋磨成这样胆小的性子,不由一阵叹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