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某男又赖上沙发,手臂搭在靠背上,在茶几上架起长腿,摆明是走到哪儿瘫在哪儿的懒汉,跟目前脸上挂着的那副不耐烦可不是很相衬,他皱着英气的眉催促道:&ldo;搞什么啊?明豪那儿怎么还没消息过来?&rdo;贴身保镖李升说了这句话汗都下来了,老大有个吓人的怪癖──一生气就回来练拳,你练就对着沙包练吧,他偏不,要找大活人对打,纵使他这样的一级武将,领教数次之后也有点怕怕了。你生气,打个一次撒撒火也就算了,他偏不,昨天打前天打大前天打大大前天……总之,这一个星期,老大好像吃了火药。老大出手不一定是真的技巧特别好,只是长得帅(这个跟打架没有直接关系吧?)气势强,出拳不按套路来,相当不好应付,他一直怀疑老大不知道在哪儿学了杂派拳,但不敢明说。一方面要保证自己不受伤,另一方面又要防止伤到老大的脸,这一来一去,体力消耗不说,精神折磨更厉害,他正盘算着是不是再干一年就收山回四川老家带孩子算了。&ldo;老大……你饶了我们吧,前两天的气还没缓过来呢。&rdo;李升已经决定暂时抛弃尊严放低姿态,换作其它人,要大李这样的硬汉服软讨饶简直不可能,但在这个人面前却成家常便饭。&ldo;就这么不耐打?&rdo;他瞥了一眼身边可怜兮兮为大伙求情的李升,冷静了一下,当然,他可以维持冷静的时间很短,如果超出十五分钟还不来电话,他又会想发飙,所以提前冷酷地宣布,&ldo;再等一刻钟。&rdo;满屋子的壮汉都聚精会神地盯着茶几上老大的手机,渴望它响起来。也许是老天爷也感动了,只过了五分钟,电话就如期而至。可没说三句话,就有人跳起来暴喝:&ldo;什么?!褐部那支人马被上头收回去了?妈的!怎么会这样!&rdo;大家都开始同情电话那头办苦差事的豪哥。&ldo;我不管这些,查到了线索就要派人去给我盯紧!没人手就从青部调,那边的老大托尼曾经欠过我人情,不会不帮。&rdo;他开始在沙发边上来回走动,脸已经相当阴沈,&ldo;他不肯出手趟浑水,我就亲自过去给他施压──&rdo;明豪好像在劝阻,这边更跳脚,&ldo;我知道不能动用私权!我他妈知道!上面查下来,一切由我顶着!&rdo;说着就收线,把电话扔给李升,他身边的保镖空中接物的本领都相当超群。这一个礼拜,某人已经在心里头无数遍地辱骂自家的胞弟居然为了一个外人,不惜手足相残,六亲不认,甚至到了唯利是图,不择手段……的地步,一句&ldo;帮我打通所有你能够利用的通道&rdo;半威胁半情诱地把他推进一个无底深渊,使他进退两难,忠义两难全,真是比窦娥还冤……什么&ldo;从小到大,我没有求你过。&rdo;你没求过就不要求了嘛,现在好啦,顶头上级开始察觉,知道&ldo;有人&rdo;在内部捣鬼,调动人马揽&ldo;私活&rdo;,这个&ldo;有人&rdo;就是他。查出来就倒霉,肯定吃不完兜着走。老弟的人被浑蛋绑架,还要他出马出死力,现在刚找着确切位置,派出的人又被抽回,真是一刻都不敢放松,如果这场营救出纰漏,他是两头不讨好。&ldo;陈硕,要是我失业,你要负责养我。&rdo;他盯着窗外的泳池,深情地念着亲兄弟的名字。此困惑无敌嚣张男是谁?他就是威振四方,神勇无俦,迷死人不偿命,魅力无法挡的最大华人帮派&ldo;豪门&rdo;亚洲赤部分堂老大陈仅是也!当然,这名头马上就可能要不保了,陈老大因涉嫌滥用职权、假公济私、吃里爬外、明知故犯……等等数罪并罚,情节严重,凶多吉少。事情还得从一起离奇的绑架案说起。几天前,兄弟陈硕难得&ldo;热情主动&rdo;地一通电话打过来&ldo;慰问&rdo;自己,却是要身为老大的他冒天大的风险出人工、拔苦力去解救一个被绑架的人,并且要确保对方的人身安全,如有闪失提头来见。换作其它人,他也勉强可以坐视不管,可那家伙偏偏是臭老弟最关心的人,反正出不出手相助结果都一样惨,自己是背定这只黑锅了。这……这还有天理吗?!一定是自己来香港前忘拜官二爷神像,才会出门不利。长这么大,还真没人敢这么直接威胁他的,可换作是陈硕开的口,还真是没辄。紧接着的事,要说多烦有多烦,先是越洋声控赤部(陈仅在纽约州的管辖范围),结果没出一天,调派的人马突然被总部半途截去执行其它公务,他也只好暂时粉饰太平,回头从自己的好哥们儿褐部分堂老大江威那儿借了两支队伍,也真的派上了用场,及时确认了人质所在位置,正准备侍机出动救援时,却又暗生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