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杭脑海里晃了晃,闪过早前她眼眶里水光闪闪看着他,然后转身时抽着鼻子掉眼泪的画面。他喉结滚动一番,话在心口噎住,说不出。原淮:“问你话呢,不说的话你自己惹的你自己去哄她我告诉你,我可不像上次开学那样你把人惹着了配合你请顿火锅就完事了。”席杭:“不用你管。”原淮呼气,“臭小子。”他起身出去,再次去隔壁,敲了几下还是没开门,他回房去找钥匙,然后直接打开进去。这间也没开灯,不过能看得出床上躺着个人。他过去坐在床边,“金霖。”床上没声音,他叹口气,伸手拍一拍,“席杭是不是训你了,没事啊,他可能也是怕你受伤害怕,金霖乖,我们不理他。你饿不饿,吃不吃东西?”还是没声音,下一秒,门口传来脚步声,他扫出去。席杭站门口看了看,随后进来。原淮轻扯扯唇,起身低语一句“自己去哄”,完了就出去了。门关上,席杭站在床边一会儿,又坐下。静默几秒,疑似听到一丝丝吸鼻子的抽噎声,他皱皱眉,“金霖。”她翻个身睡到另一边去,背过他。席杭盯着她的背影,半晌,外面忽然燃起满天的烟花,整个房间都被照亮,全世界都好像在欢呼。他扫了眼落地窗外,随即伸手拍拍她的被子,“你没在国内跨过年?那这是原淮从楼下上来的时候,就见到被赶出门的席杭。两人面面相觑,最后原淮轻扯嘴角,“服了,这么严重吗?”席杭站在金霖卧室门口,那间原本他房间的门口,盯着刚刚他自己给关上的门,心里在下雪一般。转而人下楼去,去喝酒了。一喝喝到了两点,烟花声渐渐比较少了,但他毫无困意。懒洋洋地回到自己房间躺倒下去,也是意料之中的一夜无眠。隔壁的人虽然睡着了,但也还不如不睡。金霖做了一夜噩梦,梦里有在美国时的枪击场面;有前阵子国庆时商场的踩踏事件;且还做了个昨晚在一中那条路被人无意中推倒,踩伤的画面;那个慌乱与疼痛感,和当初在美国电影院里的感觉一模一样。就这样,一夜里几个恐怖场面重复播放,她去别的地方也都会发生这样的事,去哪儿哪都让她害怕。最后天微微亮时一身汗湿醒来,她头痛欲裂,整个喉咙完全没有声音。爬起来喝了水后,躺倒也完全不敢再入睡,好像一闭眼,那些狂浪一样让人逃无可逃的窒息场面,就真实地汹涌而来一样。金霖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睁着眼,渐渐从天际泛起鱼肚白到天光大亮,那会儿外面隐约有走动声了,她才缓缓闭上眼睛睡觉,人很困很困。原淮八点的时候在和叶幸茴打新年第一个电话,让席杭去喊金霖吃早饭,美其名曰给他制造赔罪的机会。可席杭敲了好一会儿门都没回声,他没开口的,所以她应该不是故意不出来。完了他进去发现,她发烧了。人躺在床上皱着眉,又像睡着又像没有,难受地哼哼。他马上找了药过来喂。到下午的时候,金霖烧才退了。她洗漱好穿着身卡通睡衣可可爱爱又不是很有精神地下楼去吃东西。一天没吃了。席杭听到声音,从书房出来假装下来倒水喝。她在餐厅里吃饭,人边吃边玩手机,全程没抬一个眼神。他倒完水又拐进餐厅,从餐桌上抽纸擦手,她也全程好像听不见声音。原淮在客厅远远地偷瞄他们俩,他正在和叶幸茴微信呢,因此导致好一会儿没回复,再低头时,叶幸茴给他发了三个绝交的表情包,且一分钟一个,频率很有节奏,像是一边绝交一边还要等他回复答应绝交。他蓦地失笑,被她可爱到了。席杭当了三分钟隐形人,没趣地从餐厅出来,看到他的笑,顿时深呼吸。原淮抬眼,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席杭眼底一副“你他妈还在那儿笑,以后见面别打招呼”的眼神,随后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