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场景使胥姜深受震撼,不禁感叹道:“京城果然是京城。”
“以后见惯了,就不觉得稀奇了。”
胥姜语塞,无语地盯着他,心道:这人挺会煞风景。
水神远去,河岸的游人都纷纷散了,夜风寒凉,胥姜怕再吹下去会染上风寒,便提议折返。
楼云春解马,不等她反应便将她扶了上去,“抓稳。”
她回过神来,“你呢?”
“我牵马。”
“可走回去要走很远。”
“不远。”
难道是不想让她再吹风?她谢道:“那就劳烦大人了。”
楼云春牵着马,汇入人流,两人不似来时那般匆忙,慢悠悠地逛着,倒让胥姜有了闲情,欣赏街道两旁的景致。
“要去逛庙会吗?”楼云春突然问道。
胥姜微怔,随后欣然道:“要。”下元节庙会设在寿康坊,寿康坊本就繁华,想必今夜会更加热闹。
楼云春弯了弯眼睛,加快了步伐。
两人回到茶铺,楼云春将胥姜扶下来,又让她在此处等,然后把马牵走了。
胥姜盯着他的背影有些茫然,怎么忽地就发展成这般了?一同参加祭祀,一同去看水神,接着还要一同去逛庙会,她跟他已经这般熟悉了?
可她甚至还不知道他姓甚名谁。
“娘子?”
胥姜回头,正是茶铺的茶侍。
“你们看水神回来啦?”
“恩。”
茶侍先给她赔了个笑,随后小声问道:“冒昧一问,娘子与这楼云春是何关系啊?”
“楼云春?”怎么这般耳熟。
“就是方才牵马那瘟……”茶侍打了打嘴,接着道:“那位大人。”
“你说他叫楼云春?”
“是呀,现任大理寺少卿,楼云春,上个月查案抓人,还砸了咱们的铺子。”
天爷,难怪她觉得耳熟,这不是楼敬家的公子吗?当初他借书时留址为大理寺,她还道好巧,可不巧么,楼家公子与照月分明就是同一个人。
她一拍脑袋,暗骂自己糊涂,这‘照月’一字,她不也曾在楼敬那副《松鹤延年》图上见到过么?
茶侍奇道:“怎么?姑娘都与他一同看水神了,还不知其名?”
这茶侍,怎将话说得如此暧昧?
胥姜解释道:“我跟他只是碰巧遇着。”
“碰巧?”茶侍显然不信,“这位大人独来独往惯了,可从未与人一起看过水神。”
“你又如何得知?”
“就他那副……”茶侍学楼云春摆出一副冷冰冰表情,“那副模样,别说姑娘,便是男子见了也打怵,谁敢同他一起看水神?”
胥姜嗤地一笑,想起自己第一次见楼云春时,也曾被他的威势吓得想要退避三舍。不过因拐子案,她对他是有所改观的,再加上这几次的相处下来,她逐渐发现此人并非冷酷麻木,只是不善言辞罢了。
“娘子还笑得出来?你就不怕他?”
“怕什么?”楼云春的声音蓦然响起,将二人都吓了一跳。
“没什么。”茶侍扔下一句,迅速溜了,留下胥姜独自尴尬。
“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