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茫脚下发力,一柄长剑重重向下一点,剑尖抵上宋义手中水剑,手腕回勾,缴着长剑带向自己一侧。
宋义咬牙夺回长剑,堪堪后退半步,幽绿色剑身却紧紧跟了上来,直奔握剑那侧的肩头而去。
“这江茫竟是木灵根。”贺兰长老感慨道:“定有很多人劝她学医,能在剑术一道上走这么久,真不容易。”
贺兰双手托脸,“心志坚定,出手利落干脆,战意昂扬。能不能把宁宁从雪里扒出来,让她来学习学习?”
冉繁殷本还在有意无意地看着场中战势,闻言,颇为好笑地看向贺兰眠眠,“你去扒。”
“重点是这个吗,师姐?重点是宁宁到现在打架还太乖了不是吗?注重防守,一副不愿伤人的模样,哎。”
冉繁殷抬手点着侧额,心中无奈。
天性如此,如何强求呢?
若宁淞雾同大阵的关系真的如她所想,那以守为主,不能伤人算是刻在灵魂深处的守则了。
能怎么办呢?
点着侧额的手指一僵,周围传来阵阵惊呼。
场中,江茫单剑一往无前,直直压上宋义前额,将他逼退到场边,宋义抬剑拦着这幽绿剑身继续下压的动势,半个身体已经压上外缘,堪堪悬在空中。
他扭头看了眼身后,一咬牙,单脚落地借力,巨大的力气推着江茫倒跌好几步,未等江茫反应过来,层层水影浮现在他身边,不再是能助力藤蔓生长的柔软水雾,而是轻触一下就能在肌肤上落下点点伤痕。
自上场便一言不发的江茫轻啧一声,一根根藤蔓自护手向后伸展,在她手上勾出一圈防御,而后,她十分坚定地向前冲去,在水影融为剑意前直冲过去,不顾脸上留下的密密麻麻的伤痕,撩开水剑,一剑刺入宋义肩胛,止了他的攻势。
江茫轻轻收剑,冷声道:“结束。”
宋义拱手:“姑娘剑心坚定,是在下输了。”
“嗯,对。”江茫留下这句,而后转身退回场边。
嗯的是剑心坚定,对的是他确实输了。
场边,饶是冉繁殷都忍不住翘了唇角,这孩子怎么傻乎乎的。
但傻乎乎的孩子,确实担得起剑道天才之称,一路战至最后一人,眼看着方才掉了脸色的明德道人渐渐恢复笑意,上云宗这边却是无论如何都不再那么轻松了。
在江茫出其不意地从身后反手刺出一剑后,最后一人也被逼至练武场边缘,只消女人重重一点便可直接出局。
岑染放在身前的手早已紧紧捏拳,关节泛白,到了此时此刻,又缓缓放开,松了一口气。
罢了,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也没必要再去强求。
败了,便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