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的警察局里,灯火通明。
“竟然问我为什么要翻他的口袋?当然是第一时间缴获他的武器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桃原花梨愤怒地拍着桌子。
“这……”做笔录的警察一脸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关键时刻还是目暮警官站了出来,这个矮矮胖胖的警官此时还很青涩,他老好人似的举起手挡在桃原花梨面前,尴尬地赔这笑脸:“真是不好意思啊桃原小姐,我们这位松田警官刚刚从警察学校毕业,业务还不是很熟练,把你们的行凶关系搞错了,但他也是出于好心,请您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桃原花梨顿了顿,有点被说动了,想到了自己作为主播的菜鸟时期也是什么都搞不明白,还好粉丝们都很宽容。是啊,谁没有菜鸟时期呢,改正了就好嘛。
就在她决定要原谅这位冒失的年轻警察时,不远处的墨镜青年斜靠在桌子上,突然打了一个哈欠,无聊地抬头望着天花板,全然没有一丁点做错事的歉意。
桃原花梨刚平复下去的火气瞬间又冒上来了,她怒气冲冲地指着墨镜青年问目暮警官:“你看他这个样子有一点对我感到抱歉的意思吗?!”
“对不起对不起,您消消气……松田阵平——你给我滚过来!”目暮警官转头对墨镜青年怒吼,“你还有没有一点作为警察的自觉?放跑了真正的犯人,把受害小姐拷到警局,大家都在为你收拾烂摊子,你居然事不关己站在一边,还火上浇油!”
桃原花梨突然哽住了,她瞪大了眼睛看看满脸不耐烦的墨镜青年,又看了看目暮警官。
“你说他是谁?”桃原花梨用颤抖着手指指着墨镜青年。
松田阵平?是她知道的那个松田阵平吗?桃原花梨震惊地看着墨镜青年:“你是松田阵平?”
“哈?你认识我?”松田阵平古怪地瞥了她一眼。
桃原花梨感觉自己像被天雷劈了一样,雷的外焦里嫩。曾几何时她还在上初中,跟闺蜜一起看柯南时,看到松田阵平殉职那集,为他哭干了一包纸巾。
她甚至还将头像换成了他在摩天轮上摘下墨镜对佐藤的那一笑,这个头像一直用到她上大学才换掉,因此松田阵平对她来说就像是少女时期的白月光朱砂痣。
然而就在今天,她曾经的白月光出现在她面前了。顶着一头毛茸茸的头发,像个刺头一样桀骜不驯的神情,让桃原花梨完全看不出四年后的影子。
这糟糕的感觉就像她粉了好多年的爱豆,突然有一天知道了他曾经梳着杀马特发型穿着紧身裤的黑历史。
她印象中的松田阵平,是带有悲剧色彩的孤独英雄,是决意赴死后还能临危不乱点上一支烟的潇洒,是在生命最后三秒钟给好感的女性发去短信的遗憾收场。
桃原花梨如果知道有一天会跟松田阵平以这种方式见面,当初给他写小作文时一定不会写的那么咯噔。
目暮警官和松田阵平看着精神恍惚的桃原花梨,担忧地互相对视一眼——她不会被气疯了吧?
目暮警官用力踢了松田阵平一脚:“你闯的祸,自己去解决!”
松田阵平顾不上追究自己被踢的事,走到桃原花梨面前,试探性地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喂,你没事吧?”
桃原花梨双眼迷离地挥开他乱晃的手:“你……离我远点。”
松田阵平:“???”
桃原花梨对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现在暂时不想看到你,你……你多保重,我先走了。”
她脚步虚浮跌跌撞撞地绕过松田阵平离开,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目暮警官连忙使眼色给一边的小女警,示意她去送送人。
目送她的背影离开警局,目暮警官大手用力拍上松田阵平的后背:“都是你惹出来的祸!我一定要打电话给你们爆炸物处理组组长,让他好好治治你这个臭脾气!”
后来松田阵平为了这件事写了多少份检查、做了多少次检讨,桃原花梨都不知情。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足足三天,才从偶像塌房的打击中缓过来,心碎的她下定决心以后连纸片人都不追了,因为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活过来打你一拳。
当然,做站姐除外。从今天开始,她桃某人只做站姐,一心向流量,绝不付出真感情,做不到她就是狗。
-------------------------------------
恢复过来的桃原花梨继续着她三点一线的生活,平静的让她都感觉不到组织的存在。老实说,组织生活其实还是很美好的,免费提供吃住,唯一的不好就是一个电话随叫随到,就像现在这种情况。
桃原花梨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她是在一个小时之前被伏特加一个电话叫起来的,对面非常强硬的要求她半小时之内赶到这个废弃工厂来。颐指气使的态度让桃原花梨气不打一处来,暗暗发誓早晚再让他丢脸丢个大的。
绿川光站在她旁边,见状笑着跟她搭话:“桃原?你好像很困的样子。”
桃原花梨是在前几天下楼买饭的时候碰到这个同期的。当时她碰到了盒饭刺客,带的钱不够,放回去又太丢脸,关键时刻是绿川光带着圣光降临,替她付了钱,并且十分大方地婉拒了她还钱的举动,说是作为同期新人的见面礼请她不要客气,给她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
两人就此成为见面能打招呼的朋友,说来也奇怪,好像从那天开始,她就频繁地碰到绿川光,可是在这之前似乎从来没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