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李民安脑子里想了很多,几乎是将所有的利弊可能都权衡了一遍,刚准备给助理打电话,但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慌突突的。
想了想,最后打了个电话给公司里他曾经很早之前认识的一个朋友。
那朋友早些年在他落魄的时候曾经帮过他,后来他们多年没联系,再见才知道他遭遇了意外截了半条腿,李民安就在自家公司的厂房给他找了个简单的工作,也差不多有十多年了。
这些年他那朋友也没找过他,就一直在厂房里干着,公司里都不知道他们的关系。
这一瞬间他突然觉得好像谁都变得信不过了,也只有跟他之间曾经有过短暂交集的朋友能帮帮忙。
他要帮忙的事也不是多麻烦,就是去医院看看他儿子,他担心事情这么凑巧,是有人想要害他儿子。
打完电话把事情叮嘱清楚后,李民安抬脚往那两个少年的方向走去。
察觉到对面有人坐下,宵野一回头见是昨天凉亭里见过的大叔,有些意外地笑着打招呼:“大叔你也在这里啊,好巧啊。”
李民安朝他笑了笑,然后看向季南星:“小兄弟,昨天你说让我在酒店里待三天可避劫,我能问问是什么劫吗?”
宵野闻言看向季南星,他怎么不知道季南星昨天还跟这大叔说过话,但他也没贸然插话,而是收了正在给季南星拍照的手机,敛了笑意坐在一旁。
季南星并不经常给人看面相,经常是看破不说破,对于观相这一门他学的并不精,更多的是通过对方身上的气来测算吉凶。
昨天会有那句提醒,也是先有对方好心叮嘱,现在正巧又遇到,他又找了过来,看样子也是这人命不该绝。
于是季南星直接道:“一卦十万。”
十万对于李民安来说并不多,有时候宴请朋友都不止这个数,因此应下的也十分干脆:“可以,怎么算卦?是写字还是看生辰八字?”
季南星只是抬了抬眼,灵力的流光在他瞳孔里转了一圈,就将对面这人看了个七七八八。
“你出身并不富贵,家中只能算小有资产,在你十六七岁那年家中破产背债,父亲死后三年母亲也病逝,你的财运从你二十三岁开始,从小买卖做到大老板,你夫妻宫有双褶,结过两次婚,两任妻子各为你育有一子,长子应该是跟着你头婚妻子的,这几年才回到你身边,你第二任妻子也在几年前跟你离婚,但小儿子留在了你的身边,不过你那小儿子性格顽劣不服管教,跟你的关系并不好,你事业顺遂不愁钱财,最头疼的应该就是他们兄弟之间的相处。”
都说对了,说的准确到李民安都忍不住怀疑这人是不是提前查过他资料,特意做局哄骗他钱财的。
但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看对方的气度模样,李民安觉得就算是骗局,他也愿意相信是真的。
突然就有点理解那些迷信封建的大爷大妈们了,真不是他们好哄骗,是对方的段位太强了。
李民安
道:“那我这劫,难道是跟我儿子有关?”
季南星:“我之前看你面相是腾蛇入口之相,腾蛇入口是晚年凄凉凶死之相,但你命中的财运又跟晚年凄凉不沾边,那么剩下的就是凶死,也就是活不到晚年。”
李民安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任谁听到自己活不到晚年,尤其是死劫临近怕是都淡定不了。
就是这套路怎么有点熟悉,先说得吓死你,再要你破财免灾?他现在下载反诈骗还来得及吗。
看着他忍不住怀疑的目光,季南星也不在意:“手机。”
一旁的宵野连忙把手机递了过去。
季南星把他伸来的爪子推了回去:“没要你的。”
坐在他们对面的李民安立刻会意,把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还贴心地解了锁,他想看看对方还能说出什么来。
只见那让他在相信和反诈之间反复横跳的小男生打开相机对着他拍了一张后,又把手机递还给他:“腾蛇入口并不是随着年岁渐长两颊的法令纹加深,如果你有两三年前没有滤镜美颜的照片,你自己可以对比看看。”
之前季南星只是简单地看了一眼,看他腾蛇入口,还以为这是他命定的面相,注定就是短寿的,但刚刚开了灵眼再看,很明显他脸上笼罩了一层灰蒙,也就是说这面相是后期人为所致的命数改变。
李民安有点不太能直视照片的高清,脸上的沟沟壑壑简直一览无余,但十分显眼的便是脸上跟他年龄并不符合的法令纹,太深了,且往下的截断处偏巧是延伸到嘴角,如果这两条就是他说的腾蛇,那还真是入口之相。
李民安想了想,又翻找了一下手机,他之前手机里面有存过去新建厂房参观剪彩的照片,那些照片都是助理直接拿着他手机照的,应该没有什么滤镜美颜。
这不对比还不觉得他两颊的法令纹有什么问题,这一对比问题当真是明显,短短两年,再如何变化,也不该如此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