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雾气遮掩月华,夜色浓稠,她也仿佛融入这夜色一般。
“你一直在仙盟?”钟离聿狐疑道。
“对啊,一直在。”
“哼,看来仙盟是该加强布防了,免得什么人都能潜进来。”
梵音转过身来,偏头真诚看他,“没有必要啊,除了我其他人没那么容易混进来。”
钟离聿半信半疑,警告她,“你也不能随便混进来,如果你敢做危害仙盟的事,我绝不放过你!”
“我危害仙盟做什么,我们有共同的仇人,我是来找你合作的。”
“你和谢如卿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
“我与他吗,”梵音细想了下,“他没有伤害过我什么,他只是带走了我的母亲。”
钟离聿眸光一凛,瞬间想到小时候他刚被师父接来仙盟时,曾因为想家四处乱跑,误打误撞见到过一个被关在阁楼上的女人,
晴朗的日光下,他仰头透过大片木香花看到女人倚着窗畔的半边侧脸,漂亮宁静,让他误以为是自己的娘亲。
那时女人正慢慢将身子侧倾出窗子,像一只欲要坠落的蝴蝶,鬼使神差地他察觉了女人的心思,她要跳下来,他焦急地喊,“娘快回去!好危险的。”
女人失神的眼眸有了希冀,急急低头看到他,失望在眼中蔓延。
他也看到了那女人的正脸,不是娘亲,他认错人了,走之前他有些不放心,叮嘱女人,“快点回去吧,不要坐在窗户边,好大的人了还不听话。”
那时的他并不知道,女人盯着他小小的背影看了许久,她想如果自己真的死了,她的茵茵也会这么着急吧。
钟离聿盯着斗篷下那双清亮的眼眸,想起她曾在龙脊山为了谢远竹差点杀了谢檀,“你的母亲是二夫人?”
梵音纠正他,“我的母亲在抛下我和谢如卿一走了之时就已经死了,现在仙盟的二夫人与我无关。”
钟离聿拧眉,犹豫再三还是好意提醒一句,“你就那么笃定是她抛弃你?”
如果真的是心甘情愿抛下女儿,那又为什么会想要寻死?一心寻死的人又为什么会因为他误打误撞的一声娘改变主意活到现在。
梵音眼中的犹豫迟疑一闪而过,关于母亲她给过自己太多奢望,她不是没求证过,可每一次都是失望,一次又一次地被迫接受母亲确实抛下她不要她的事实,于她而言既难堪又可怜。
她怎么敢再心存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