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山震虎!
他心里冒出一个词来。
他本该生气,身为一国之君,天下都该是他的,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可是想到她那血瘀之症,又不由心软了下来。
他以为这病症是因为入宫,现在看来私自拿走她的东西,这才是病因。
再想想一个女子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能抓住的只有自己带来的知识,就这还被人夺走,法律还不支持她维权。皇帝心里有点不舒服,沉甸甸的。
他皱了皱眉头,“此事,尔等如何看?”
明白过来的明珠立刻改旗易帜,
“奴才觉得贵妃说得有道理,我满洲人入关前女子出门能够狩猎打仗,支撑门户,总不能入关后地位索
额图瞪了明珠一眼,这老匹夫太不要脸了,他跟着道:“更改律法不是小事,奴才还是觉得此事应该公开审理。”明珠怒瞪他,“索额图,你非得将此事闹到大庭广众之下,置皇上、贵妃名声不顾,到底是何居心?”“你!”索额图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皇帝不耐烦他俩的争吵,“行了,此案打回大兴县,由大兴知县审理,内阁、刑部旁观。”
许方伯是一名举人,去岁来京城参加会试落榜,举人可以做官,需要等待候补。
许方伯不甘心做一方知县,便想着参加下一届会试。
他家在福建,距离京城太过遥远,上一次落榜后干脆留在京城找个书院读书没有回家。
正阳大街这边聚集着不少学子,学习气氛非常浓郁。
这日一早,许方伯从租住之地出来吃早餐,走到大街上就听见孩童响亮的叫卖声。
“卖报,卖报,《世界新闻报》,贵妃状告生父缘由一切尽在《世界新闻报》,两文钱的《世界新闻报》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正准备找个摊子填饱肚子的许方伯叫来一个卖报小童。
“两文钱是吧?给我一份。”
“好嘞,大爷,您拿好。”小童麻利抽出一份递给他。
许方伯接过,觉得这小童有几分眼熟,他拿着报纸走了几步才想起来,小童好像在附近乞讨过。
他也没放在心上,找了个临街的面摊要了一碗阳春面。
等面的时候他翻开了报纸,映入眼帘的就是偌大标题。
“贵妃状告生父,只因律法不公?”
许方伯倒抽一口气,他小心看看左右,见没人注意感觉将报纸叠了起来。
如今市面上的报纸都是官报,只传达朝堂政策,这种疑似诋毁朝廷律法的私人小报还是蝎子拉粑粑一一独一份。“只要不被官府取缔,这个报馆的报纸我会一直订下去。”
许方伯也无心用膳,心思都放在小报上了,面上来他吃得匆忙,被烫得龇牙咧嘴也不在乎,吃完放了钱在桌上,就揣着小报急匆匆回住处了。像许方伯这样的人也不在少数。
京城脚下,学子的政治敏感度还是有的。
回了住处,许方伯先关了房门,才开了窗户对着光看起了报上内容。
“嘶,贵妃状告生父原来是真的!”
昨日不断有人提起,他还以为是无稽之谈,谁能想到今日小报就出来了,还将状纸内容都登上去了。看完了状纸内容,许方伯很快被字与字之间的标点符号吸引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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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城的赵员外家里有不少良田,唯一可惜的是他子嗣不顺,只有一女。
人到中年就不由为后世操心,面对族里送上门的嗣子,他也是一股欲气哽在喉间。
他是遗腹子,生母生下他没多久就被娘家带回改嫁,他长大后原本属于他的财产,也被族中瓜分所剩无几。若不是赶上改朝换代,他借机赚取了一笔财产,恐怕连米都吃不上。
这几年他纳了几房妾室,只为生一个儿子出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早年日子艰苦,毁了身体,到现在也只生下一女。
这两年他心里有预感,他怕是命中无子。
他现在的财产日后只能一部分作为嫁妆被女儿带走,另一部分归为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