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两只大雁又不安地叫了起来,已经叫了好几遍了。
那会儿宋泽兰在屋内陪宁芳聊天时就已经听到了,不过她误以为是大鹅,这会儿便也没多想,“安安,你将大鹅带回去吧,我和娘皆不喜食荤腥,也不太方便喂养它们。”
不曾想闹了笑话,祁幼安正心情郁闷呢,闻言直接笑了,“宋姐姐,不是大鹅,给你提个醒,它们是提亲所需之物。”
“大雁?”
宋泽兰有些羞,“是我孤陋寡闻了了。”
“不不不,是它们的叫声有些相似,宋姐姐没分辨出来实属正常。”
祁幼安又想起赵嬷嬷的话,便又道:“宋姐姐,赵嬷嬷说大雁要好好养着,不然死了不吉利。”
“好。”
宋泽兰轻颔首,还没从羞窘中回过神,闻言又羞了。
祁幼安虽没细说,但传承了千年的规矩宋泽兰又如何不知?
古往今来,成亲那日嫁过去的那一方会将大雁带过去,陪同出嫁。
但她有种很强烈的预感……嫁出去的人是自己,而不是安安。
这中间生了什么曲折变故,怕是没有人比安安更清楚了。
不足半日,宋泽兰又发现眼前人不仅小心眼敏感多疑,还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儿,一点儿都不呆傻。
无论是嫁人,还是娶妻,宋泽兰并不在意,左右她也拒绝不了。
只是被人戏耍又岂能装聋作哑?
“安安,不是你嫁过来吗?为何还要送这大雁过来?”
奈何宋泽兰性子太过柔和,说着兴师问罪的话也没什么威慑力,再加上祁幼安大大咧咧惯了,根本没察觉出来,只实话实话道:“我娘亲准备的,我也不知道。反正谁送都一样,管他呢。”
“……哦”
宋泽兰弄不懂宁芳是什么意思了。
她答应嫁了,却又被劝说着娶,同意娶了,这怎么还往她家送大雁?
“宋姐姐,你别担心,养它们的活儿就交给我了,以后我日日过来。”
宋泽兰听着她兴奋的语气,暗叹了口气:“好,我跟你一起照顾它们。”
……
宁芳带着宋母逛街,到了中午便在酒楼吃饭。
她性子豪爽,平日饮酒皆是用大碗,见酒菜上桌,便给宋母也倒了满满一大碗酒。
宋母不会饮酒,弱弱捧起碗抿了小口,顿感一股灼烈辛辣涌入喉咙,难受的紧,她勉强咽了下去。
再一抬头,看见对面的亲家母端着大碗咕嘟咕嘟还没放下来,讪笑了下,硬着头皮也端起碗,宛如喝毒药般一饮而尽。
酒劲儿来的很快,宋母砰的一声将酒碗砸在桌面上,人也晕乎乎向后仰去,多亏了椅背护身,否则就摔倒了。
宁芳着实没料到她酒量这么差,吓得一愣,回过神连忙起身扶住她,“哎呀,亲家你也太实在了,不会喝酒说一声就是了,我又不逼你。”
眼前一张脸晃呀晃,却怎么也看不清楚,宋母嘴里嘟囔了句,便同周公下棋去了。
宁芳本想喝点儿酒趁机套套话,见人醉成这样,心虚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若这般把亲家送回去,兰儿以为我欺负她娘怎么办?”
赵嬷嬷在一旁说道:“夫人,依老奴之见,不若先带宋夫人回府休息,待酒醒后再摆一桌……”
宁芳是个急性子,闻言立马道:“对对,就这么办,让厨娘多做些菜,到时候本夫人再给亲家陪个不是,想必亲家也就不生我气了。”
宁芳一拍手决定下来,便与赵嬷嬷一左一右将宋母搀扶下楼,送进马车带回了将军府。
过了正午,还不见她们回来。
祁幼安不会做饭,又恐饿着宋泽兰,便道:“宋姐姐,他们还回来吗?不回来的话我带你去我家用饭吧?或者去酒楼也行。”
“应当不回来了。”
宋泽兰刚喝完药,唇齿间的苦涩尚未散去,哪有胃口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