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初……潘越没有被顾南渊逼着出国呢?那现在的一切会不会变得不一样?他是不是会好过一点?不会像现在这样家徒四壁?像他那样的人生已经够凄惨了,如果没有遇到余瑾的话,他的人生也许会改写吧……余瑾悠悠的叹了一口气,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哎,你也别想太多,人各有命,当初出国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又没人逼他,我们能做的也只有平时多帮帮他的忙,帮他发发什么宣传微博攒人气。”林安看出来余瑾心绪不宁,顺势拍了怕他的肩膀,“虽然我们回不到从前,但是我们还有未来可期嘛。”林安觉得余瑾和潘越之间也不是完全不能挽回,毕竟余瑾还帮过潘越的忙,帮他的母亲找过医生。他们三个人的关系应该还是能修复好的。彼时的林安尚天真的存在着这样的幻想,但是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这个想法简直可笑荒谬至极。余瑾勉强对林安笑了笑:“嗯。”但是实际上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顾虑的是什么。那天潘越请他们吃饭的时候只对林安说了能说的,那些只有潘越和余瑾两个人知道的事情他一个字都没吐露。毕竟这是他和余瑾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吃完了一顿夜宵后,林安就离开了。余瑾去洗了个澡,打开窗户透风,在开窗户的时候他多留了个心眼,遵从职业习惯,他大概的扫了一眼与他房间相对的楼的房间,看有没有存在偷拍的可能性。不过让他稍微欣慰一点的是酒店他住的楼层很高,与之相对应的没有几栋可以偷拍的楼。余瑾将窗帘拉上,然后给丁拾打了电话,丁拾很快就接了,估计一直在等他的电话。他也不拐弯抹角,开头第一句话便是:“那方帕的线索找到了?”余瑾抿了一下唇角,放松的靠在床背上,点了点头:“是有一点头绪了,我觉得可以向我父母的方向去查。”顾父不认识他和他哥哥,对他们的情况一无所知,但是在看见余瑾时候的那神情和眼神却是无比震惊,按照他的年纪来推算,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认识余瑾的父母。“你父母?”丁拾转动了一下转椅,有点讶异的挑了一下眉,“可是你出生就没见过你的父母啊。”确实是如此,他和余格长大是全然靠养父母的抚养,可是养父母从来不和他们在一起住,所有的要求和关心都是通过保姆进行传达,看上去仅仅像是一个挂名父母的存在一般。现在让余瑾回想养父母的模样,那一对夫妻在他的印象中只模糊成了两道没有面容的影子。在他们两人十岁那年养父母就再也没有通过保姆跟他们说过话了。这其中难道没有一点猫腻吗?余瑾觉得不可能。“我觉得我的父母才是关键……”余瑾揉了揉脑袋,双眸微阖,“可是从哪儿才能找到他们呢?”丁拾想了想,试探性的提出一个建议:“出生证明?”“我没有这种东西,身份证是保姆帮我和我哥办的,我甚至都不知道我的户口本在哪儿。”保姆在余瑾离开后,也不见了,那个时候余瑾忙着去打探余格的消息,没有注意到她。事实上,他们兄弟两个人和保姆之间的感情是很淡薄的。在他们看来,保姆的存在和颁布命令的机器人差不多,她向来对他们冷冰冰的,不假辞色,从来不会温言软语。“那找到保姆就好办了。”丁拾打了个响指,“你有她的照片吗?或者姓名,年龄,样貌特征什么的?”余瑾再度沉默了,他不断的揉着太阳穴,仿佛陷入了深远的回忆中,喃喃道:“那你得让我好好的想一想。”那毕竟对于他而言是十一年前的事情了。“你不要着急……”丁拾的语气很温和,充满了循循善诱的意味,“慢慢想,一旦觉得有任何模糊的地方就立刻停下来。记忆这种东西充满了不确定性,一旦你有压迫感,大脑就极有可能会在这种压迫下被迫产生一种你觉得正确的幻觉去弥补模糊的那部分空缺,但是实际上在这种情况下想出来的东西十有八九都是错的,极度不可靠的。”余瑾陷入了一阵沉默中,过了很久他才干涩的发问:“那如果……我去找催眠师呢?”——第一天晚上余瑾很晚才睡,虽然丁拾不建议他去找催眠师,但是余瑾现在是已经到了那种只要有一线希望就绝对会死死抓住,绝不放弃的那种人。所以一整个晚上他都睡得不安稳。但是第二天早上开工的时候他还是起了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