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我叫破月?”她推开他,从他怀里站起来,歪着脑袋好奇的盯着他,忽然笑了:“咦?你是少年白了——”
长庚心里一处小山兀然瓦解,那座山里住着古灵机怪的破月、刻薄的破月还有总是气急败坏的他。
可如今什么都不剩了。
山峦瓦解,水淹过来,浪头打过来,长庚还不待说一句话就被水浪冲走。
破月却看都不看他一眼,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爱别离
自此,破月如同变了个人一般。
从前她山里海里哪里好玩便随着自己的本心去哪,她无拘无束,天高海阔任着她浪。
可一夕之间,她的身上多了一把煞气极重的昆仑剑。
她一身黑衣,腰间的束带将她的后背绑的紧致又有韧劲,手里的昆仑剑斩毕那些为乱魔界的魑魅魍魉。她是魔界布衣眼中的救星,是魔王殿烂在肉里的蚀骨钉。
长庚背着龙渊剑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眼真真的看着那个古灵精怪的少女变成了一个板着脸心忧魔界的救世主。
这种转变太过大,太可怕。
长庚隐隐约约猜到此种转变与昆仑剑有关,他尝试将剑偷走,却差点死在破月的剑下。
破月的剑术很好,兵不血刃,他身为旁观者都能感受到那凌厉的剑气。
可正当那剑剜在他喉头时,他才发现他们周身的空气凝成雪霜,自己身上的血全都逆流到自己的沉闷的大脑里,手脚卸了力,只能任其宰割。
破月提着剑对他说:“你是神仙我不杀你,可这也不是我从容你的由头,若下次再见你,我的剑可没长眼睛。”
以前,一魔一神,是极其默契的朋友。
如今,一人握剑一人坐在地上,在破月的眼中是心怀不轨的敌人。
长庚的心中,落了颗种子,还未被阳光轻抚过,还未被雨水滋润过,便枯萎在干涸裂了缝的土里。
长庚背着剑再次穿过荒野,寻到上任魔尊的墓地。
他拿着夜明珠顺着石阶走入地宫,其中静谧无声,地上软绵绵,就着手里浅蓝色的光,他看到地上尽是枯萎了呈褐红色的合欢花,顺着花迹,行道尽头摆着的石棺。
石棺周身呈玄黑色,上面雕以洪荒里的神兽,长庚将夜明珠搁在一旁,双手合力推开棺盖。
念奴娇和风无声并肩躺在其中,他们二人皆穿红色喜服,念奴娇的下身只有空荡荡的罗裙。长庚眼睑下垂,将石棺阖上,贴着棺椁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