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四海尚未意识到自己接下来的日子有多凄惨,听到由花信负责他的修炼,上扬的嘴角一直没下来过。花信,则看着他一脸天真的微笑,心中对他充满了无限同情。
但是,这可不代表他会网开一面。当年,他吃过的苦,自然该让某人也尝尝味道。
傍晚,花信换了身休闲服,乔四海也按他的要求穿了一身运动服。出了大门,花信推出来一辆电动车。坐在电动车上,花信双腿撑地,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乔四海,不知怎的,看到花信的笑,乔四海小腿一阵颤栗。
花信胳膊交叉,直接下了命令道:“今天你的任务是,慢跑一个小时!先做拉伸吧。”
乔四海啊的一声:“为什么?”
花信轻笑:“和邪祟交手,需要一副强健的体魄,而且邪祟大多很能跑,所以为了防止它们逃走,我们必须比它更能跑。别这么多废话了,赶紧拉伸。”
不多时,龙岩不少街道都出现了一对年轻男子的身影。两个人,一人哼哧哼哧慢跑,一人自在地骑着电动车跟在后面。随着步伐迈开,跑着的那人手腕上的银铃,发出叮铃铃的声响。声音,一直从五点半持续到了六点半。
乔四海累得瘫在地上,花信好笑地跳下电动车,拿出个水壶:“别歇着了,赶紧再做一遍拉伸,不然明天肌肉会酸疼的。这里是淡盐水,做完拉伸记得喝完。”
放下水壶,他深有感触道:“你现在还算好了,当年师傅带着我的时候,最少都是两个小时起步。”
“那时候,我可是跑遍了龙岩的大街小巷,足足跑了五年。”提到过去,花信忍不住诉苦,一闭眼,那些枯燥无聊的慢跑生涯历历在目,仿佛是在昨天一样。
凌晨两点,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乔四海被花信叫醒,他迷瞪着眼睛,有气无力道:“又怎么了?”
花信笑眯眯地盯着他,语调出人意料的温柔:“和邪祟交手,不光需要强壮的体魄,还需要感知。现在,开始你的第二项训练,感应邪祟。”
顿时,乔四海头皮一麻,瞌睡全无。那边,花信没有任何感情地通知他:“我已经帮你找好一屋子合适的邪祟,你去见见吧,兄弟们都等着呢。”
乔四海认命地走进一间黑漆漆的屋子,四面的墙壁无窗,只有一扇小门,推开门,地上满满当当立着造型不一的盒子,有些款式他见过,正是他从花信偷来的那种,只是尺寸大小有区别。
乔四海站在门口踌躇,迟迟不敢进去,花信一个没忍住从后面推了他一把,然后顺势关门。“你在屋里好好感受邪祟的气息,我先回去睡了。”门外,花信得意的声音委实有些让人听不下去。
时节刚刚入夏,夜里天气渐渐温热,然而屋子里却像开了十六度的空调,冷得渗人。乔四海看了看自己的胳膊,汗毛霎时间立起来。闭目,耳旁还传来似有似无的风声。不强劲,却也着实让人无法忽略。
不过,那些风好像都刻意避开了自己手腕间的银铃。感受了挺长时间,乔四海得出如下结论。然而,最终还是抵不过沉重的瞌睡,上下眼皮一合,乔四海躺在地上彻底没了意识。
花信睡了个自然醒,身上一阵畅快,爽利。洗漱完,他想起了乔四海,便不急不慢跑去给他开门。然而,屋子里干干净净,没有一点邪祟的迹象。地上,乔四海躺着,不省人事。
“乔四海,”花信喊了一声,地上没有动静,“乔四海,起来了。”他提高了嗓音,又喊了一声。地上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轰的,花信脑子嗡鸣不断,心里莫名冒出恐慌,他急忙走进去抬起乔四海一半的身子靠在自己怀里。“乔四海,你醒醒,你快醒醒。”
花信的声音微微颤抖,手指试探他的鼻息,还好,还活着。花信来不及庆幸,横抱起乔四海急冲冲准备送去医院,从院子经过,红莹看到这阵势大惊失色,“乔四海怎么了?要死了?”
花信没时间跟她解释,脚步不停就往外走,红莹三两眼瞧出了端倪,提醒道:“他这样,你就算去了医院也无济于事。”
闻言,花信顿下了脚步,转身凝视红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红莹不答反问:“你昨晚对乔四海做了什么?”
花信大致讲述了昨晚的事情,听完后,红莹表情凝重地叹了口气:“你还真是蠢得可以。”花信不明白她的意思,直愣愣抱着乔四海站在那里。
看他这样子,红莹都替他嫌累,“你先把他放回床上吧。”
靠在门口,红莹向花信解释:“你应该知道乔四海身体里的邪祟有些特殊,能夺取其他邪祟的力量化为己用吧。”
花信瞬间领悟了红莹的意思,脸色变得惨白,唇角止不住发颤。
“虽然银铃暂时压制了它,但是人家又没死,你把乔四海放进一个满是邪祟的房间,这不就是相当于把食物主动送上门吗。”红莹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花信,“那些邪祟全部被它夺去了力量,要不是因为你挑的都是些不成气候的小喽啰,力量没那么强大,不然,乔四海昨天就爆体身亡了。”
听到最后一句,花信吓得眉毛一抖,坐立难安,他哆哆嗦嗦道:“那,那乔四海现在没事吧。”
“嗯,”红莹应了声,花信刚放下心来,没想到红莹又说出一句爆炸性消息:“现在没事,可醒来就不好说了。”
花信惊愕:“为什么这么说。”
“你知道,按压弹簧的时候,弹簧挤压越厉害,反弹的力度越大。”红莹担忧道,“乔四海就处于类似这样一种情况。银铃压制了他身体里的邪祟,但是那个邪祟也在抵抗,两者若是平衡自然没有问题,但是它又吸收了新的力量,不知道它会不会力量因此增长,而打破这个平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