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潓说:“你不是我的姐姐,你抢了我的公仔和我的爸比。”
顶一流的颠倒黑白的本事,让高洁指着客厅里头挂在正中央的父母结婚照大哭辩驳,“胡说胡说,我爸比妈咪有结婚照。”
结婚照里,高海和妻子潘悦穿着明明白白的西服婚纱,两手相执,面对镜头。潘悦眼底流泻的深情,全部倾注在高海的身上。
高洁不懂为什么有结婚照还叫抢?
潘悦一言不发走过来拉走和高潓对峙的高洁,高洁脸上带着泪花,焦灼地问:“妈咪,她骗我,她是个小骗子。”
潘悦附身抱抱高洁,“我们走。”
高洁甩开母亲,奔向母亲身后的父亲,“爸比,你是我的爸比,你是我一个人的爸比。”
高海抱起高洁,却对潘悦说:“我并不是不要洁洁。”
潘悦昂一昂头,指着高海身后的吴晓慈,“你要她,就不能要洁洁。”
高潓和高洁很像,但是比高洁美丽,因为她的母亲吴晓慈有一身白皙到楚楚可怜的肌肤。
在八岁的高洁眼里,吴晓慈的杀伤力还没有她五岁的女儿那样厉害。她在潘悦高傲的怒视下,甚至在瑟瑟发抖。
她哀求,“潘老师,其实我只是希望你们能正式收养潓潓,我一个人伴她,实在太累太累了。”
是的,至为荒唐的是,吴晓慈是珠宝设计师潘悦一手调教出来的高徒。
潘悦根本不屑且冷冷一笑,“潓潓?潓河之潓?高海,你祖籍安徽,用安徽古河给她取名?好,实在是好!”她抱紧高洁,“高海,洁洁是我一个人的洁洁,我不会让她留在你的身边受到唾弃和欺侮。”
高海脸上的憎恶恼恨的表情是八岁高洁永恒难忘的噩梦,她听到她的父亲对她的母亲说:“那就如你所愿吧!”
此刻的高潓脸上憎恶恼恨的表情像极了二十年前的高海。
高潓说:“爸爸没有来。”
高洁牵起笑容,“我很理解。”
高潓嗤一口气,“大女儿抢了二女儿的男朋友,他看不过去。”
高洁将笑容展开,“潓潓,你还是孩子啊,我想,到了二十五岁应该是明白了这个世界上并不是事事都能得偿所愿的道理。”
她伸手抚一抚肩上的褶皱。她一身大黑白棋盘格纹礼服,又庄重又素雅,是于直的奶奶林雪亲自挑选馈赠。
高洁在高潓正欲再次开口的时,转了身,她说:“我要进去陪奶奶了。不管怎么说,还是很感谢你能来。浩浩没有来真遗憾。”
高潓咬牙,“这样的事情不需要把全家人都牵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