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只是谈未蓠手底下的人查案歇息时,在这家酒楼里坐下点了壶茶水,不知怎的竟聊起酒楼的营收,聊着聊着听到跑堂的姑娘抱怨菁荟楼营收多于她们许多,收益定不正常云云。
平素里这种同行的抱怨手下人员恐怕也难当一回事,即便觉察着不对也未必会查下去。可这个节点,任何消息都十分重要,连谈未蓠都亲自前来了。
“这位是瞿姑娘。”谈未蓠拉过聂怀瑾和老板介绍。公主党人身份在外都统一用这个姓氏,随少姑娘姓。
“辛苦各位了。”老板笑意盈盈地拿来茶水和糕点,“手下妹子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
老板很会来事,问起话来也是有问必答。
据老板说,她们同菁荟楼有摩擦也是近两年的事。老板是从上一任老板手里接下“墨”酒楼的摊子。她称呼上一位老板为干娘。
据她所言,早在她干娘建这个酒楼之前,菁荟楼就存在于东市了,双方一直相安无事很久。
后来她继承了酒楼,因没有经商管理的能力,起初做得很差,入不敷出,几近打烊。
但这酒楼的地契是她干娘买下的,倘若酒楼没有,她还是要领着这一帮人维持生计。
思前想后,她想到酒楼营收虽差,糕点类的点心却一直卖得不错,就在大堂中专门开辟了一款地方做糕点生意。这办法不错,果然能让酒楼活下来了。
事情还是发生在前两年。那时“墨”酒楼的糕点也卖了好几年了,口味未有更新,来采买的人也逐年减少。在她们努力了好些月后,终于做出了一款新的糕点,获得了不错的评价,每月的银钱又回到了原先水平。
本以为可以不必担惊受怕几个月,未料第二个月菁荟楼不知通过什么样的手段,竟拿到了她们的秘方,在自家酒楼里售卖起来。
“墨”酒楼本来就应三教九流之客皆能堂食购买而遭富有之人的不喜,如今菁荟楼也可售卖,自是带走了“墨”酒楼一大笔生意,酒楼内的姑娘每日的饭菜生活又因此降低,是以大家都不太高兴。
虽后来又因做出别的糕点而恢复正常,但毕竟过了一段时间的苦日子,大家都还记忆犹新。
只是老板也没想到跑堂的姑娘会和客官说起这些。而和客官还正是某个官员。
“不碍事的。”谈未蓠安抚老板的情绪,“并不麻烦。”
老板大约是把她们当成了管理东市的官员,总有些不必要的小心翼翼与谄媚。
“你也说,之前小姑娘说的话并不是假话。那倒是说说看,为何你们都说,菁荟楼的营收不正常。”
老板的眼睛在她们俩之间转了几转,最终还是开口,“我们只是猜测,当不了真的。”
事情还是从菁荟楼做出了和她们秘方一般无二的糕点开始。
起初她们是觉得内部有内鬼。
但是查了许久也没查出什么,能在后厨和帮厨的就那么几个人,翻过来覆过去也没看出什么异常。她们想了想,觉着可能是有人躲进来偷师又或是远距监视。
这种手段放在一个差一点关门的酒楼上总嫌稀奇,她们中间有几个姑娘年轻气盛,穿了衣服打扮,去菁荟楼一探究竟。
这才发现好似有些不对。
去探查的自是“墨”酒楼最机警的姑娘,天生对算账就机灵。据她们的探查说,菁荟楼每日的营生比她们大,客流也远远多于她们。但是大堂内每日的营收并不够高,至少撑起菁荟楼这样金碧辉煌的场所绝不够格。
若是都靠雅间,对于菁荟楼这样在东市属名不见经传的高端酒楼来说也有些吃力。
再加上有几个姑娘说起她们起夜看到菁荟楼那里有人被打晕拖走了。
这个消息在小姑娘间越传越邪乎,大家都觉得菁荟楼是拜了是什么邪术才能运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