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早还要去上学,孟子筝收收思绪正闭上眼睛准备睡觉,下一秒又猛地睁开眼睛。
忘了问水仓了!
孟子筝将头蒙进被子里在床上打了个滚,闷声叫唤了两声,果然人不能高兴的太早。
有水仓还好,要是没有水仓那明早说肯定来不及,可要是现在去找他们,要是撞见什么多尴尬啊。
这个年代的人生孩子也挺早的,更何况他才15,孟父孟母也不过三十三四的年纪。
纠结了一会儿,他决定远远看上一眼,若是灯已经熄了,他就不去了,明早问问有没有,若是没有他就将相关内容写在纸上再送回来。
打定主意,孟子筝就快步往外走,再耽误下去说不准就真睡了。
到达孟父孟母房间对面时,灯果然还亮着,他靠近了些,竖起耳朵没听见什么他不该听的动静,才放心的敲敲门。
开门的是孟母,“筝儿?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明日不是还要上学。”
“我忘了件事儿,想再问问,母亲你知道水仓吗?就是地上挖个洞,里面用来储存水。”
宋玉珍摇摇头,她没听过这个东西,只能转身问孟梁,他正洗完澡。
方才孟子筝说的话,他也听见了,“你说的这个东西,以前也有农民试过,他们在靠近田间的地方挖坑,往里灌水,方便浇水,可要不了多久,哪里面的水就没了,反而白费力气。”
“后来家里的田地靠近水流的,就挖渠。旱地就照例挑水。”
既不管蒸发也不管下漏,这水不没才怪。
“爹,我说的这个是用来储水的,不是为了一时方便给农田浇水用的,是为了河流枯竭之后用的。”
“可若要水无法长时间留下来啊。”孟梁扶着孟子筝的背,推着他进屋坐下。
“爹,我们的房子修起来都能不漏雨水,那水仓为什么不可以?”
“有条件的,可以在底层铺一层实木板,然后将土、石灰、沙搅拌夯打后,等他硬化后再倒水进去,就能减少这些水往下的流失。”
不是不想做水泥,而是哪怕最简易的水泥配方也需要用到铁矿。
大齐对这方面的管控很严格,他可不敢瞎造,不是很想掉脑袋,所以用来建筑的传统三合土是最好的选择了,也不必加糯米什么的,虽然效果会差一些,但是本来就是为了让人不饿肚子,用糯米就本末倒置了,农民也不会愿意。
“然后在外面盖上一层木板或者油布、油纸之类的,油布油纸是最好的,油面冲下,可以最大程度减少水的流失。”
孟子筝想着要怎么解释这件事儿,最后还是挑了个最生活化的现象,“这个就像我们蒸煮东西,会在外面盖个盖子,那个盖子底下会出现很多小水珠,他们最后又会滴回锅里一样。”
短短一个晚上,孟梁连着惊喜了两次,想来儿子这些方法都是从身边这些如此微小的事情中发现的,自己比他大这么多岁,居然从未在意过,实在粗心。
不过儿子出息就够了。
孟梁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连着喝了几杯才停手。舒服太舒服了!若不是这么晚了,喝酒的话说不准玉珍会不让自己上床,他一定要搞点儿下酒菜喝上几杯。
明明喝的茶,孟父却像喝酒上脸了似的脸红脖子粗的,平时儒雅的气质都跟着豪放了不少。
“好,为父知道了,你且安心休息。我定会按照你说的布置下去,若是真有用,我就写信给你舅舅,替你在皇上面前请上一功。”
孟父说着还冲着虚空双手作揖。
“那我就等爹的好消息了。”
补上想说的话,孟子筝回去躺下便直接睡过去了。
第二天和鸡一同起床回的县学,他还得继续完成他庞大的背书事业。
到了上午,张家村的村民们都出来干活了,几个妇人蹲在河边,一边聊着村内的杂事一边洗着衣服,手中的棒槌在撒了草木灰的衣服上不停敲打。
“诶,你们看,有马车诶?”张喜擦擦头上的汗,指着不远处摇摇晃晃进到村子里的马车。
这年头马车可是个稀罕物,也去县里的时候能遇到,他们村里连有牛车的人家都只有两户,每次到犁地的时候,可抢手嘞。
“也不知道是不是谁家有了个富贵亲戚。”陈丽想看热闹的心又忍不住升起了,“咱们去看看热闹吧。”她撺掇着另外几个人。
张喜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算了吧,别人亲戚跟我们又没关系,万一人家要送点儿什么,我们在旁边要惹得人不高兴的。”
张喜说的她自然是知道,不过想到说不定有便宜可占,还是想去瞧瞧,她虎下脸,“这有什么的!我们不过是去看看情况,怎么就惹人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