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琉青见此连忙转头,忙不迭地出了门。
院内只剩了月喜一人,月喜见程琉青出来了忙迎上去,“公子。”看了看程琉青又看了看敞着门的正房。
“嗯。”程琉青看了眼月喜轻声应了。
月喜跟着程琉青往外走,路过东厢房时指着东厢房问道:“公子可问了大人吗?”
程琉青一怔,迟钝地摇了摇头。
方才不晓得都在想些什么,早知道就不同傅宴存说那些话了,竟然把正事都忘了。
“忘记了,找时间再问吧。”
程琉青随口应付了便垂头看着手心,看那捏了蜜饯留下的一片糖渍,使得手心生了黏糊糊的感觉。注视了那亮晶晶的糖渍良久,程琉青忽然摊开了手伸到眼前,凑上去轻轻嗅了下。
甜得发腻的果香,不知道傅宴存怎么喜欢吃这个。
月喜见着程琉青的动作心生疑惑,偏头看着他问道:“公子在闻什么?”
程琉青移开眼看了月喜一眼,没说话只是握紧了手背到身后,抿唇摇了摇头。
见状月喜也没放在心上,点点头就继续跟着程琉青往回走去。
……
又过了几日,程琉青腰上的淤青都消了下去,傅宴存也能下床活动了,府内的日子一时都宽泛许多。
这日程琉青正坐在院内教月喜煮茶,二人有说有笑得弄了好一会儿,程琉青也许久没这么高兴了,一时脸颊都有些泛红。
院内的桂花都谢了,院内只余下二人煮的茶香飘散,只是程琉青突然闻到了一丝其他的气味。
抬眼望去,笑意顿时凝固在脸上,程琉青瞬间绷紧了思绪。
月喜察觉程琉青的不自然,连忙转头看去,只见傅宴存带着一行朔卫站在小院门口,穿着的是那身青绿色的指挥使服制,手把在佩剑上,披风被吹得高高扬起,身形高大气势逼人。
“大人!”月喜连忙放下了手里的茶盏,站起身来行礼。
程琉青被这一声惊得慌乱眨了眨眼,也跟着站了起来。
傅宴存低声应了,冲身后的摆了手示意他们止步,随后快步进入了小院。
见傅宴存越走越近,程琉青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他对这样的傅宴存总是心有恐惧,便是再过多久也克服不了。
傅宴存看见程琉青的动作只皱了皱眉头,压低了声音道:“找到孟云的踪迹了,我要亲自去抓他。”
程琉青猛然抬起了头,瞪大了眼看着傅宴存,情绪太过激一时声音有些不成调,“他…他在何处?”
“只知道大概的行踪,要摸过去搜查才知道。”
闻言程琉青长舒了一口气,止不住地点头,嘴里喃喃道:“还好…还好…”
傅宴存指着月喜说道:“去给他收拾东西,应当要去几日记得多带一些衣物,还有把他的药也拿上。”
程琉青愣了,茫然地看着月喜,又蹙眉问傅宴存道:“我?我去做什么。”
“如今屏疑对你虎视眈眈,等我走了府内就没人保得了你,况且我这一去还不知道要多久,我若不带着你一起走,到时候要是屏疑的人杀进来你只有死路一条。”傅宴存说话时一直留意着程琉青的反应,见他脸色逐渐发白神情也变得不自然便知道他会跟自己走。
傅宴存的话的确有用,只消提到屏疑二字,程琉青就想起那个雨天,他被围观受尽折辱殴打的样子真是狼狈又难堪。
程琉青慌乱地眨了眨眼,用力咬着下唇压下心头的恐惧,声音都有些发抖,眼神恳切地看着傅宴存说道:“我,我跟你去。”
程琉青看着傅宴存心里止不住地打鼓,他也不知道自己跟着傅宴存一起是不是一件好事,只是若真让他在屏疑和傅宴存之间做选择。
看着傅宴存冷硬的面容,程琉青想那还是傅宴存吧。
傅宴存点了点头,心头却有些不适。明明程琉青答应跟他去是在意料之中,可他看见程琉青受惊发抖的模样,看到那双黑白分明的眼里是胆怯和害怕,蓦然有些后悔话说重了。
不过片刻,傅宴存又突然有些恶劣地想,若是他继续说下去程琉青会哭吗?被自己心头的想法唬得愣了,见程琉青神情依旧紧张,于是干巴巴地说了句,“你别怕。”
又是这样的一句话,上次自己被打的时候傅宴存也是这样说的。
程琉青像是没听见傅宴存这句话一样,转头对着月喜说:“我跟你一起去收拾。”
“不用了公子!我知道的。”月喜连忙摆了摆手,连忙像屋内跑去没再给程琉青说话的机会。
程琉青只得望着月喜匆匆离开的身影发怔,半晌轻轻叹了口气。
听见那声叹息傅宴存又看了程琉青一眼,看着程琉青就惊讶于自己方才脑子里想的事情,他竟然在想程琉青的哭泣的模样,甚至还觉得那模样会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