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红色的那面墙轰得一下粉碎,天光从无数裂隙中穿透而来,让巫夏看清了悬浮在空中的那只巨大红色眼珠。这是一只古老而庞大的蛛魔。它不知是何缘故,挤进了这间红密室,用自己庞大的身躯撑起了它。那些黑色的毛就是它附肢上的毛,每一根都堪比利剑。巫夏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想跳进棺材里。手还未碰到棺盖,一只近十米长的螯肢如一道闪电,穿过黑暗从空中朝她一挥而下。她顺势一矮身,螯肢紧贴着她头皮飞过。接着“轰”的一声巨响,插进了棺材。棺材整个几乎被贯穿,棺盖上的纹理瞬间开裂,化为无数齑粉纷纷扬扬地从空中落下。巫夏护住脑袋,还没来得及庆幸,就听到蛛魔发出一声尖锐的长啸,跟疯了般朝她轰隆隆地碾来。秋雨剑用不了,跟把废铁一样躺在棺材旁,所有的符箓法器都不能用。巫夏觉得自己的小命可能就得交代在这儿了。电光火石间,一抹蓝色颀长的身影凭空出现。他手握一柄白色长剑,身形不断变幻,顺着狂暴的蛛魔踏上了它的腹部。“咔嚓!”一声脆响,他手起刀落,蛛魔抬起的一条附肢硬生生被他切断。“啊!”蛛魔猩红色的眼珠突兀睁大,所有的附肢诡异地往背部那边折,似乎要把站在它身上的陶子赫剁碎。陶子赫游刃有余,在它的各个附肢间来回游荡。每一次抬手,都伴随着蛛魔的大量浓稠血液和一条巨大无比的附肢。这里不能用灵力,也就是说,他完完全全只是凭借着自己的身法和力量在对抗这只蛛魔。巫夏看得热血沸腾,眼尖地发现蛛魔的尾部抬起。“休想吐丝!”她大喝一声,拾起秋雨朝蛛魔的屁股戳去,硬生生把秋雨戳进了它的纺丝器。刚刚还狂暴无比的蛛魔身形诡异地顿了一下。陶子赫跳上它的头胸部,正准备砍掉头胸部和腹部的连接处时,突然发觉刚刚都没多少力气的蛛魔突然变得无比愤怒。这股愤怒让它回光返照,从地上一跃而起挂在墙面上,疯狂地朝巫夏吐丝,还把他甩到了地面上。巫夏被喷得哇哇大叫,脑袋上全是蛛丝,眼睛都几乎看不清,还被蛛魔追得四处跑。陶子赫在它身后紧追不舍,瞅到蛛魔屁股后面那把秋雨剑时,眼角抽了一下。随后他双膝微蹲,一个弹跳,像只矫健的雄鹰紧锁猎物,一举砍下了蛛魔的头胸部。绿色黏腻的血跟喷泉一样往外冒,整个密室都散发着一股臭味。巫夏抿着嘴清理蛛丝,忙活半晌去拔自己的秋雨剑。插得太深了,还有点费劲。陶子赫走过来,慢条斯理问道:“为什么要捅它的魄门?”“魄门?”传说中的菊花?巫夏听得一愣一愣的,她刚刚只是想把它的纺丝器堵住啊。巫夏:“……”捅错了好尴尬。一股热意涌上脸颊,她抬手悄悄掐了他胳膊一下。好在他也没继续追问,“快走吧,这片领域有点古怪。”“哦,好。”她屁颠屁颠地跟上去,“我怎么到这边来的?他们人呢?”“不知道。”陶子赫带她出了已经不是密室的密室,前方是三岔路口,一共三条路,都黑漆漆的看不清。“走这条。”他指着中间那条道。“我不要。”巫夏眼珠一转,扭头走右边的那条道,“我想走这条。”“这条。”陶子赫态度很坚决,拉着她往中间走。“我说了不要!”巫夏任性起来,劈手想夺他的剑。与其说剑,还不如说是刀。他的这把刀白色无光,质感厚重。刀柄处还刻有鎏金双魔纹,刀身为骨质,内里嵌着一条修长的血槽。刀尖匀称流畅,看着就无比犀利。她刚刚就想问他的刀是从哪来的。白色骨刀,她只在那场屠戮的梦中见过。为什么他的行动轨迹再次和书里契合了一点呢?在她夺刀的那一瞬,陶子赫的脸庞顿时变得虚幻朦胧,蓝色衣袍逐渐化为一团黑影,恶狠狠掐上巫夏的脖颈。巫夏直觉对方功力深不见底,但却也是有破绽的。就比如他为什么要幻化成陶子赫的模样?而且这把刀,没有别人知道,陶子赫应该也不知道,只有她知道。思及此,她闭上眼,让自己进入冥想状态。世间的幻术大同小异,没有秋雨剑破不了的。果不其然,随着她的阖眼,周围的一切都在崩塌。“滴答滴答。”哗啦啦的流水声在耳畔响起,一股浓郁的臭味充斥着鼻尖。她慢吞吞地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