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鸣曦把碗里的高粱米饭全部扒拉到嘴里,一边嚼着,一边站起来往外走,口中说道:“我先去把白菜挑回来。宴宴,你等一下把老的白菜叶子剥下来。老叶子镇上的人不要,累死累活的挑去了也被他们剥下来丢了,还不如在家里剥了煮给猪吃。”
鸣宴低着头,飞快地吃菜,边嚼边应道:“好,马上来。”
胡秋月起身去鸡圈里逮公鸡,一边走,一边说:“宴宴,先来帮我一下,拿几条麻线来捆鸡脚。”
鸣宴站起来,夹了一块猪头肉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往外跑,连连答应着:“来了,来了。”
小声嘀咕着:“个个都喊我,离了我可怎么办?”
他以为自己说的声音小,偏偏被胡秋月听见了,她想了一下,果然如此!
俗话说,三人同行,小的吃亏,总觉得小哥儿做不了重活,帮忙的活计总是喊他,其实他跑来跑去,也没空闲的时候。
她笑道:“可不是吗?,宴宴的作用大着呢,离了你真的好多事做不了呢!”
说着,“噗嗤”一笑:“起码你现在不来帮我,我一只手要抓着鸡翅膀,剩下一只手真的捆不了鸡脚。”
鸣宴见他小声嘀咕的话被听见,干脆仰着头,得意地大声道:“怎么样?我就说了,你们离了我可怎么办!”
张鸣曦听了他那孩子气的话,一边笑着说是,一边拿起扁担箩筐去园子里挑白菜。
白竹躺在床上,听见他们说得热闹,心里对宴宴羡慕极了。
他在白家一天到晚干活,没有一刻空闲,从来没有人觉得他做得多,只会觉得他做的不够,除了白露,从来没有人对他露出一个笑脸。
他做得再多,也不敢像宴宴这样撒娇卖痴的讨要表扬。
见他们忙得很,他想起来去帮忙,但是动作大了,伤口扯着疼,想着起来也是添乱,做不了什么,只得作罢。
外面乱了一阵,白菜装了一筐,另一个竹筐里装了半筐白菜,三十个鸡蛋。
五只公鸡都捆了鸡脚,怕它们在竹筐里拉屎,把白菜弄脏了卖不出去。张鸣曦用一个麻线网兜篼着,栓在竹筐外面。
他望了望卧房,外面亮,屋里黑,从外面是看不清屋里的。但白竹睡在床尾,从敞开的房门里看他,倒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张鸣曦挑起竹筐,眼睛望着房里,嘴里喊道:“娘,我走了!”
胡秋月正在灶屋里洗碗,答应了一声也没出来。
鸣宴从灶屋里跑出来,先去关上了院门,又跑进去端了一碗热水进来,笑道:“小哥,喝水吧。我等一下要和娘一起上山去挖野菜,只有你一个人在家了。”
白竹吃了鸡蛋羹,有点口渴,探起身子,伸手接了水,几口喝光,抹了抹嘴,犹豫了一下,轻声道:“我也去!”
鸣宴皱眉看了他一眼,摇头道:“不行,你还病着呢。山边挖野菜的人太多了,已经挖不到什么了。我们今天要去远一点的深山去挖,你走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