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鸢儿看着姐姐愁苦的脸,叹息道:“送信的婆子听宁月姐姐的丫鬟说,宁月姐姐最近整日以泪洗面、夜不能寐,因此白天不能正常待客,不仅遭到客人嫌弃,还被老板训斥了好几次。”
听见宁月受苦,贺嫣的眉头蹙了蹙。
贺鸢儿趁热打铁:“姐姐,当初父亲之所以留下这些东西给我们,是为了预防其余世家违背诺言伤害我们,如果把这些东西交上去,皇室肯定能留我们一命。”
在贺嫣陷入回忆的眼神中,贺鸢儿继续劝说:“这些年姐妹们即便死也不肯交出证据,是因为觉得宗政家也是贺家的仇人,但若是没有宁月姐姐帮助,我们早死在了世家的迫害下,而宁月姐姐为什么有能力帮助我们?是因为他背后站着的是宗政皇室呀。”
贺嫣眼神迷茫:“那贺家的仇呢,我们不报了吗?”
“傻姐姐,你怎么到这种时候反而犯糊涂了。”贺鸢儿扶着姐姐的肩,秀眉微蹙,“父亲当年就没想让我们报仇,说到底,我们贺家落败也是因为触犯了国法。这些罪证的作用就是为了让我们自保,既然现在就是最好的交出去的时候,又何必因为固执,错失了良机呢。”
错失良机的同时,还可能错失良缘。
贺鸢儿拍拍姐姐的肩,道:“姐姐你不必忧心,我已经替你问过别的姐妹了,她们都愿意把证据交上去。姐姐,过去已经过去了,我们还活着,就应该向前看。”
贺嫣看向窗外,似是在说服自己。
一个时辰后,替贺嫣送信的婆子又去了一趟清秋阁,不过这回没有信了,只有一句贺嫣要对宁月说的话。
贺嫣说,她愿意。
丫鬟不明所以地将话转告给宁月,宁月喜极而泣,对着上天合上双手,唇角上扬,“多谢老天爷保佑。”
……
距离上次崔家主和宁王大闹早朝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月,在这之后,两人都以病重为由,不上朝也不去上职,就留在家里休息。
临近新春,宗政逍也快要封笔,安心跟戎音一起过年了。
这天清晨,天还没亮,高品阶的官员准备进宫上朝,低品阶的也坐着牛车马车往自己上职的部门而去。
大殿内,宗政逍坐上皇位,执礼大监宣布早朝开始。
朝议进行到一半,天光渐亮,众人正在讨论赈灾情况,一个内侍却急匆匆从后面饶到四喜身边,凑到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四喜一惊,跟龙椅上的宗政逍对视一眼,在得到他的允许后,才上去报告了内侍传来的消息。
宗政逍闻言没有惊慌,反而很是淡定地说了一句,“终于来了。”
天上还飘着小雪,寒风拂过,稍微穿得薄一些的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