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饶的声音不大,但进入芾瑜耳中却振聋发聩。
尤其最后“你天罚解了”这几个字眼,芾瑜听得是心一颤一颤的。
芾瑜此刻拔兔四顾心茫然。
她转动僵硬的头颅,看清自己所处方位,身旁梧桐树翠绿茂盛,两步远处矗立着巍峨石碑。
再往前,距离木兆派弟子们一步地方,那儿本该有个透明看不到的屏障。
阻挡芾瑜离不开,也是她身为天罚者的附加惩戒。
现在……没了。
温饶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她奔向芾瑜,揽起她的胳膊摇晃:“芾瑜,你再试一下,看还能进木兆派吗?”
芾瑜将兔子塞到温饶怀里,她拖动着疲惫沉重的身躯往前走,一步一落,复杂精致的襦裙尾上下起伏,没多久,就走到了弟子们身前。
相隔一步,芾瑜停下。
她抬手先去触碰试探,空荡荡的空气萦绕指骨,什么都没摸到。
再迈步,芾瑜顺利地走到了弟子们身旁,毫无遮挡。
确认屏障真的消失。芾瑜此刻体会到了教育的滞后性,她现在就是典型。
未来的人民教师竟然信了天上白掉的馅饼。
还是两次,次次都没好下场。
第一次,她以为自己走运,守一赠一,结果到嘴边的兔子飞了,捡了个男主祸害回来。
第二次,她以为兔子再撞树,是补偿,满心欢喜地去接,然后她好日子要没了。
她没理由在留在木兆派了。
芾瑜想到这儿,神情呆滞,脸色发青,气的。
但弟子们不知,还以为她是知道自己天罚解了震惊没缓过神来。
话题顺转,从原来的历练趣事转成了天罚,弟子们热议着。
“天罚真的能解吗?”林天扬挠头,疑惑问道,“我未曾在苍茫录里看到啊。”
苍茫录,由外出历练的弟子们撰写,记录苍茫界的种种事迹,木兆派虽避世,却不能不知世。
芾瑜之前也借着温饶的身份翻看过,只是时间尚短,她看的不甚详细。
其他弟子也是茫然:
“我也未曾听说过天罚可解。”
“可是那道禁锢芾道友的屏障确实消失了。”
问题纷论无解,弟子们转身准备问沈离峰。大师兄外出历练一年,必然知道得他们多,而且此次为了温饶,他还特意打探不少关于天罚者的消息。
林天扬率先问道:“大师兄,你外出历练时有听说天罚解除的事情吗?”
“未曾。”沈离峰摇头,又道,“外界之人也不是没有尝试过解天罚,各种法子技巧都使了,皆是无用。”
说完,沈离峰目光又落到芾瑜身上,继续打量着这个让温饶记挂于心的人。
芾瑜和温饶体形相差不大,身着相似款式的襦裙,但气质迥然不同。
同样是浅蓝色银云绣纹衣袍,温饶圆脸带着婴儿肥,穿上是憨态可掬,灵动非凡。
芾瑜背脊单薄,挺直如松,端的一副清淡如水,宽旷如海,仿佛什么扰不得她的心境。
实在不像个天罚者!
温饶走到跟前,听到了沈离峰的那翻话,道:“芾瑜自然是不同。”
“她怎么就不一样了?”林天扬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