芾瑜内心深深怀疑谢无忧是在逗她,但偏偏谢无忧又满脸真诚发言,她扶额开口:“谢无忧,你认真的?”
骤然寂静,光晕铺满整个屋子,两人沐浴在光里,交换着眼神。
“阿瑜是在骗我吗?”谢逾白反问回去。
无波无澜,不是质问,只是单纯问询,好像即使芾瑜说是,他也接受。
因为欺骗,不是错误。
芾瑜:“……”那不叫骗,那是马扁。
“没骗你。”芾瑜没好气地把帕子扔回去,澄清道,“我和他虽然都是天罚者,也都弑父杀母,修为退散,但我不是他,那是个男子。”
芾瑜套用的身份是木兆派掌门历练时第一次知道天罚者的信息,掌门打探多时,连个名字都没打探清楚,可见这人就是个普通喽啰。
而沈离峰所说的天罚者过往经历显赫,声名在外。按小说套路,这人怎么着也不会是个路人。
这才是穿书该穿的主角啊。芾瑜又默默补了句:“那人可比我厉害多了。”
“厉害?”芾瑜口气里的夸赞毫不掩饰,谢逾白顿了顿,“阿瑜是用错词了吧?”
芾瑜支起胳膊,撑着下颌,闻言细眉轻轻跳动:“你觉得是什么?”
“暴戾、阴狠、不择手段、冷血无情……”谢逾白一连说了数十个世人对他的评价,客观公正。
“这些应该是阿瑜想用的。”
主角的喜厌很大程度决定人物立场。芾瑜试探他态度:“有没有一种可能众人误会了他,他做这些是背后另有起因。”
“他其实是个好人。”芾瑜说。
谢逾白听得想笑,狭长的眼眸微眯,他慢条斯理地用锦帕拂去手上黏腻感,正如五年前般,他用数百人的鲜血擦拭本命剑。
谢逾白疑惑开口:“阿瑜,为什么有这个想法?”
因为小说经常给反派洗白,芾瑜内心默默用实话吐槽。
“因为我就是个好人。”芾瑜一板正经地再次马扁,拿自己举例,“我弑父杀母是因为他们从未养育过我,见我长成之后样貌不错,又修习了术法能赚钱。”
“他们仗着修仙人士不敢伤及普通人的法则,以病弱为由骗我回去探亲,再将我迷晕卖于一痴子的富贵人家,”
芾瑜没在继续说,她倒了杯茶,一口饮下。这种悲惨经历不能一口气说完,得装一下心中愤懑。
芾瑜低头故作深沉,错过了迎面而来的视线。谢逾白幽深的目光攫着她的身形,眉眼妖异猩红,勾着唇:“阿瑜是怎么处理那群人的呢?”
“杀了啊,一剑封喉。”芾瑜语气轻淡,没把这当回事,“他们以为我会顾忌天罚,可惜他们低估我了。”
“对于欺辱我之人,我睚眦必报,不顾后果。”
芾瑜表演完,内心止不住地赞扬自己,这坚韧清醒人设塑造的多完美,她都能以这为主角写本书了。
芾瑜抬头,等待谢逾白反馈。
谢逾白默了默,似是没想到芾瑜这么硬刚,毕竟苍茫界无人不知——修仙人伤及平民,天罚必降。
“谢无忧,你觉得我做错了吗?”芾瑜等烦了,直接问。
“阿瑜还真是心善。”谢逾白低叹道:“若是我可就不止如此了,一剑封喉对他们来说太轻了。”
谢逾白神情淡漠,柔和光晕描摹着轮廓,谪仙又神圣,似是高岭之花,从不做阴暗诡谲的事情。
但说出的话却大相径庭,芾瑜也没多诧异——
别看谢无忧表面装得谦谦公子,她可不信男主真就慈悲为怀。
这年头,正义光明磊落的男主不吃香。
芾瑜再次发问:“现在,你觉得那个天罚之人是生就作恶多端,还是和我一样,背后另有隐情?”
现在就看谢无忧怎么选了。
选前者那就是反派,他们只能干了。选后者这人有可能是男二,未来男主的助力,得好好斟酌一下怎么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