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玖见其他人并无恼怒,心安定下来了。
吃完早饭,邢阿爹扛着锄头去了地里,地里的活不多,用不着两个人,邢东上山砍柴去了,家中人口多,夏日里烧水煮饭每天都要不少柴,冬日里用的更多,农家人地里事少时都会上山砍柴,多备些,不然到了冬日里没柴火用就难熬了。
裴玖到厨房先把小药炉点起,给邢南熬药,再把专门给邢南蒸的鸡蛋羹跟米粥拿进房,扶着邢南坐起来,给他身后垫上厚褥子。
“我自己吃吧!只是伤了胸腹跟腿,手还是能用的。”邢南不好意思再让人喂食,也能稍微动弹了,只要不下地有大动作就行。
裴玖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正准备出房门,犹豫一番又转头跟邢南解释:“我先去给你熬药。”
见邢南点点头,他才出了房门去厨房熬药了。
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小药炉前,给小药炉里添了两根细柴,裴玖拿着蒲扇一下一下的扇着,邢小妹赶着鸭子要去小溪边,过前院时见他呆愣愣的出神便问:“三哥么你在想啥呢?”
裴玖其实什么都没想,以前他难有闲下来时,不是下地干活就是上山捡柴挖野菜,回家又要洗衣做饭劈柴打扫,像如今这般只用守着药炉熬药那是想都不用想的。
裴玖回过神小声说:“没想什么,你要去放鸭子?”
裴玖对邢小妹还是亲近一些的,邢小妹年纪小,眼神清澈,会给他夹菜,主动跟他搭话,对卫青燕也是亲近的,教他做事,还给他换洗的衣物。
邢小妹杏眼溜溜的看着裴玖,“是呀!我跟阿娘去放鸭子。”
邢阿娘这会也出来了:“玖哥儿我带小妹去放鸭子了,你跟燕哥儿看着家里。”
正在厨房洗碗的卫青燕听到邢阿娘的话从窗外露出了个头:“阿娘你们去吧!”
裴玖熬好了药端进房,给邢南喝下,收拾了碗筷去厨房清洗,卫青燕抱着个大木盆,里面是昨天家里人换洗的衣物,要去小溪边清洗,见着裴玖便招呼:“玖哥儿我去洗衣裳了。”
“哥么我跟你一起去。”裴玖将洗好的碗筷放置在灶台晾着,走了出来。
卫青燕刚要说不用,又想着他这般样子,不给他点活做,坐都坐不安稳,“行,你跟三弟说一声。”
裴玖快步走进房中,对着床上的汉子小声说:“我跟哥么去洗衣裳了,一会就回来。”
邢南正愁家里人都去忙活了,两人呆一块太尴尬,忙点头,“你去吧!我睡会。”
俩人抬着大木盆到小溪边,这会洗衣裳的妇人夫郎多,卫青燕瞅着旁边有个空地,俩人就走了过去。
洗衣裳的妇人夫郎见着他俩就笑呵呵的搭话:“燕哥儿带着新夫郎来洗衣裳呀!”
卫青燕脸带笑意的回搭话的妇人:“是啊!赵三婶子今日也来的早呀!”
赵三婶子瞅了瞅低头洗衣裳的裴玖,“今日家中活计不多,就赶早把衣裳洗了,新夫郎真是乖巧,三小子身体好点没有?”昨日那般大动静,村里都知道邢南醒了过来,邢家二房和善,跟村里人关系都处的不错,赵三婶子跟他家关系也很亲近。
“劳赵三婶子担心了,三弟身体一日见一日的好,宝春堂的大夫说养段时日就全好了。”卫青燕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从邢南醒来,家中的气氛都好了,逢人都带着笑意。
赵三婶子是真的担心邢南,家中的猪就是卖给了赵三婶子家,猪不大,就一百斤左右,市价也就一两银子左右,赵三婶子家家底也不丰厚,却愣是凑了二两银子给邢阿娘,赵三婶子也是看着这几个小子长大的,她儿子赵宝根跟邢南从小一块长大,往常抓到什么猎物偶尔也会分一些给赵宝根带回家沾沾荤腥,当初那般做法也就是想着能帮衬就帮衬着点。
与王大娟起争执
卫青燕跟裴玖衣裳快洗完了,这时一位提着衣裳走来的婶子忽地窜出一道尖细的声音:“哟!这不是燕哥儿么?这干巴巴是是新夫郎呀?这么瘦瘦巴巴的可别是个不能生的,你家三小子醒了不会留什么遗症吧!估摸着日后都得养着了吧?受这么重得伤能活着就不错了,可是苦了燕哥儿了,家中钱财都给小叔子看病了,日后还要帮衬着小叔子跟小叔夫郎。”
这人是下溪村王家嫁到竹溪村的妹子,就是王宝儿的小姑姑王大娟,自己嫁的汉子家贫,原本想着王宝儿嫁到邢家能帮衬帮衬她这个小姑姑,哪知道这三小子快不行了,娘家拒了亲事,要是人好不了也就算了,结果冲喜娶了个夫郎没几日人就醒了,她心里的小算盘落了空,心里正不忿,开口就出言讽刺。
卫青燕性子虽是和善开朗,却也不是受气的人,本就对她王家不满,立马就怼了回去:“王婶子这话说的,婶子也没圆润到哪去不照样还是生了园哥儿?哼!只要三弟康健,这钱财日后再挣就成了,谁家兄弟不是相互帮衬?难不成林叔家兄弟不和?才让婶子有这话说?再说了宝春堂大夫都说了三弟体健,没几日就完全康复了,怎的你们王家比宝春堂看病还准?”
“燕哥儿怎么说话呢?婶子这还不是为你抱不平。”
“我可用不着婶子抱不平,有这闲心,不如多锄两亩地多挖点野菜,再不济就回娘家安慰安慰你那蹉跎了年华的侄女。”
邢家二房定了下溪村王家姑娘这事村里人都知道,当初下定时那些定礼可是让人看了都眼红,农家人定礼给一两定礼钱,两斤肉,一坛子酒一匹粗布都算是重礼了,邢家二房当年不说定礼,光定礼钱都给了五两,农家人成亲聘礼大多数四五两,人家定礼钱就给了五两能不眼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