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点完了印制的材料,又看了看制作的横幅,萧何吏还抱有一丝幻想地问道:“我去给你拿支票,对了,多少钱来着?”
胖男人先是一愣,然后一脸狡黠仿佛是心有灵犀很默契的样子说动:“两万五。”
萧何吏在心里叹了口气:“那你稍坐,我给你拿支票去。”
从齐晓敏那里签了字,拿回支票交给了胖男人,胖男人笑眯眯地看好收下,然后就坐在那里喝茶。两个人都不说回扣的事情,东一句西一句的扯着。整个气氛充满有了没话找话的味道,让萧何吏觉得压抑而焦灼,他既盼着胖男人先开口,但又怕他开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胖男人站起身来说道:“要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萧何吏一惊,走了如何跟冯局长交代呢?可留下,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突然灵光一闪,叫住了胖男人:“先别走,正好我们冯局长在家,你过去看看,还有什么别的事没有。”
萧何吏指了指冯局长的办公室,看着胖男子走了进去,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转身回屋,坐下来端起杯子美滋滋地喝了一口,心里对自己的英明很是有些得意。
那口茶没等咽下去,桌上的电话就嘀铃铃响了起来,萧何吏摸起电话:“你好,哪里?”
“何吏啊,过来一趟。”冯局长的声音。
“恩,好。”萧何吏有气无力地放下电话,又呆坐了一会,这才硬着头皮走近冯局长的办公室。
“何吏啊,刚才我又跟王老板谈了谈,还能给我咱们便宜点,两万一吧,你去把支票换一张。”冯连才把填好二万五的支票递给了萧何吏,脸上仍是笑呵呵的看不出任何不好的情绪。
齐晓敏见刚拿走就来换支票,心里不高兴,指东打西地埋怨了一顿,萧何吏也不敢还嘴,拿了支票就就赶紧回了冯连才办公室。
胖子接过支票,用征询的目光望着冯连才:“那?”
“哦”冯连才恍然大悟一样,抬手指了指萧何吏:“给何吏就行。”又对萧何吏说:“把门关上。”
“好,”胖子从兜里掏出一摞钱,估计四五千的样子,从里面点出了一千,递了过来。
萧何吏半倚在门上,望着那一小叠慢慢伸向自己的钱,心通通跳得厉害,手心里全是汗。
“这是赃款,这是贪污。”萧何吏心里念叨着,猛地抬起头来对胖子说道:“你给冯局长吧。”
胖子回头望了冯连才一眼,冯连才面无表情地对萧何吏说:“你拿着就行。”
萧何吏一狠心,伸手接了过来,让他奇怪的是,本以为手会抖,但伸出去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非常稳定。
胖子笑笑,告辞了。
萧何吏把门重新关好,走过去把钱房子冯连才的桌子上。冯连才拿起来点了一遍,然后抽出了几张:“何吏,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
萧何吏知道这个时候不要是肯定不行的,别人光着腚,你想穿衣服那是休想,但心里还存有一丝幻想:“冯局长,您拿着就行了。”
冯连才表情很严肃,一直伸着的手用力把钱抖了抖:“拿着!”
萧何吏默默地接了过来,又抽出两张放在了桌子上:“冯局长,我拿三百好了。”
一个坚持要给五百,一个铁了心坚决不要,两个人相持了一会,冯连才的态度有所软化。
“冯局长,那我回去了。”萧何吏不等冯连才回答转身出门,等回到办公室才发现内衣都湿透了。
心绪不定的萧何吏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也没请假,直接就回家了。坐在床上,怔怔地看着那三百元钱,过了许久,慢慢地站起身,找了一些白纸,里三层外三层的将它包好,把褥子用小刀割了个口子,把纸包深深地塞了进去。
人都说有四大铁:一起扛过枪,一起同过窗,一起收过脏,一起嫖过娼。现在自己跟冯局长也算是一铁了,只是这次自己的表现冯局长会满意么?估计是不太满意的,否则不会把五千降低到一千,但是自己最后还是收下了,应该能得个六十分吧?
想想这些,萧何吏感到稍稍有些欣慰,但心里也明白,这不过是一次试探而已,这次自己收下了,下一次怎么办?三百收下了,三千三万怎么办?
怎么能不收钱又让冯局长满意呢?萧何吏想了好久也没有理出个头绪,无奈地叹了口气,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