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温若还是听懂了,她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小小版的李大妞,5、6岁的样子,双麻花辫被打散了,小脸上都是巴掌印,手上腿上,浑身上下都是各种棍伤,鞭伤,她连哭都是小小声的,小小一团就蜷在地上,等身上的痛意慢慢缓过去了,再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干活。
温若努力忍住眼眶中的眼泪,扶住她的双肩,认真看着她:“阿妞,不要让李三根再有机会伤害你们了好不好?”
李大妞眼睛也红了,她把头埋进温若肩膀里,声音里充满哭腔,“他说他不会放过我们的,他威胁娘,说娘如果敢和他离婚,他就会把我嫁给村里那个50多岁的老头,阿若,我甩不开他,怎么都甩不开!”
所以李婶才不愿意离婚,离婚了她是可以逃离狼窝,可是大妞怎么办,她带不走大妞的,李三根不会让他带走的,她一走,李大妞就会在受尽折磨后,卖给村里给彩礼多的老男人。
温若按下内心满满的对李三根的恶心,轻抚李大妞的头,坚决地说:“你可以的,你可以甩开,我们一起帮你甩开。”
“怎么做?会不会影响到你们?”李大妞抬起头,两手紧紧抓住温若的手,“阿若,你和阿花别管,我不能害到你们的,万一李三根知道了,他肯定连你们都不会放过的,你答应我,别管好吗?”
“我管定了,你放心,李三根有个大把柄在我手上。”
温若把她昨晚和刘杏花商量的都和她说了,“你放心,只要计划顺利,很快就能搞定了。”
李大妞听完,整个人惊讶不已,难怪那人老是跑她家来,原来是这样!
温若又问了她一些细节上的问题,等陪她去医生那里拿好伤药后,就和刘杏花回去了。
——
三天后。
这天李三根和王琴都请假不上工。
王琴就是李三根弟弟李三棍的媳妇,李三棍3年前突发疾病去世了,他们有个2岁多的儿子,也就是他去世前几个月怀上的。
李三根干活一直都偷懒,经常请假,家里的工分大部分都是大妞母女挣的。
王琴也是一样爱偷懒的人,经常报病请假,还好她是和李三棍他爹娘一起住的,家里工分也有人挣。
刘大队长刘青山,也就是刘杏花她爹,这天下午上工的时候,突然通知村里的一些人,前山那边种的玉米熟了,现在她们跟着他去那边摘玉米。
往常都是早上分配好任务,哪有这种临时变的,不过她们想,前山那边本来就偏大家都很少去,可能就是这样才没发现玉米都熟了,所以大队长才急匆匆叫她们去。
等到了地方,一群人还没开始摘,就听见玉米地深处传来男女苟合的声音,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眼神里满满都是好奇和揶揄。
是哪对鸳鸯大下午在这办事呢?
有好事的马上顺着声音找过去,刘青山和青婶紧跟在他后面。
温若和刘杏花也想跟过去,但是她们两个未婚的在这种事上太积极总是不好。
等到了地方,把玉米杆拉开一看,躺在地上光溜溜抱在一团的不就是李三根和王琴这对姻亲吗?
“李三根,王琴你们两个这是做什么?”刘青山非常大声地发问,保证玉米地前头的大家都能听见。
那边人一听,什么?是李三根和王琴?不可能吧?纷纷都马上跑过去看,温若和刘杏花混在人群里,两个人眼睛都亮得惊人。
一群人马上就把那块玉米地围成了一个圈,所有人都看见李三根匆忙地从王琴身上爬起来,而王琴正在旁边着急地找着衣服。
当大家亲眼看见这对野鸳鸯后,就从一开始的调侃好奇,变成了恶心愤怒。
李三根乱搞就算了,搞的还是自己的守寡弟媳!人都是很会联想的,她们想,该不会李三棍就是被他们活活给气死的吧。
“他们这种行为太恶心了,简直侮辱了我们队,必须要开大会批斗!”刘杏花在人群里大声说。
马上就有人跟着附和:“对,必须上报,必须批斗!”这个年代,乱搞男女关系可是很严重的,更何况这2人身上本来就还有一层姻亲关系。
大家纷纷出声表示赞同,对这种行为表示不耻,表示唾弃。
刘青山见状,等李三根他们穿好衣服,马上和几个男人把她们给绑了,顺便把嘴也给堵了,直接带回去关着。
李三根拼命挣扎,但他一个人,怎么斗得过几个人,刘青山对着他肚子就是一脚,“你给我老实点。”
被打后,李三根动得更厉害了,刘青山一拳往他脸上砸过去,直把他砸得倒在地上,嘴巴里吐出一口血,趁这个间隙,其他人赶快把他绑好。
王琴见李三根这副模样,也不敢动了,只是大哭着说自己是被李三根逼的,但是见到他们苟合的人又不瞎,你自己多主动真当他们看不见啊!
等到晚上,李三根和王琴在玉米地里苟合的事就传遍了整个生产队,明天下午就要给他们开批斗大会。
队里的人讨论得热火朝天,有人说他们恶心不知廉耻,部分男人觉得李三棍可怜,死了还要被带绿帽子,部分女人觉得李婶可怜,总是被李三根以不检点为借口肆意贱打,结果李三根才是那个贼喊捉贼的人。
而此时的李婶正收拾着东西,明天出院了,她也要回李家把一些账算一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