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七娘正跪在一处较大的坟头,烧着手剪的纸钱。
那是祖父辛傲天的坟。
苏妙锦则坐在一旁亭子里弹琵琶,身段柔和,纤手轻拨……
只是,辛卓觉得这种坟头弹琴,多少有点格格不入和尴尬。
他走到坟头也烧了几张纸钱,才问道:“她知道这里是坟地吗?”
“我也不知道她知不知道。”韩七娘想了想,“可能不知道,有钱人家的女儿,哪里见过坟?”
有道理。
辛卓看了一会坟头,不知祖父彪悍的一生,这么匆匆了结,他甘心吗?
走进亭子,坐在一边,看着旁边云雾蔼蔼的万丈深渊,耳旁听着佳人流水般的弹奏,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苏妙锦看了他一眼,脸色很复杂,她的求生欲已经随着六位捕头的大败,而一点点消失。
她从未想过,只是一次被劫,便遇上六大捕头也对付不了的妖孽少年。
心中有了思绪,手上弹奏不免慢了下来。
辛卓诧异道:“为何不继续弹了?”
弹还是不弹?弹给他听吗?
苏妙锦不愿和他对视,抱着琵琶半遮面,沉默了好一会,干脆继续弹奏。
弹给自己听,了此心中忧愁。
怎知辛卓先是愣愣的看着她,随后释然一般,双手枕头,百无聊赖的念道:
“……犹抱琵琶半遮面。
……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好湿!应景啊!”
烧纸的韩七娘吃惊的转过头,大当家的又作诗了?
苏妙锦怔怔的看着辛卓,整个人都痴了,这是一首绝妙的诗词,阵仗工整,平仄有度,堪称绝响。
竟是她从未听闻过的。
犹抱琵琶半遮面,说的是我吗?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仅此几句,天下再无琵琶之诗。
这小贼好文采,可是……他脸上浓浓的寂寞又是怎么回事?小小年纪,武功如此高绝,不该快意人生,骄傲似火吗?
“大当家的,下面来了好大一群人,有个小白脸上来了,个溜溜球的,看着好嚣张!”
便在这时黄大贵撒丫子狂奔而来,打破了沉静。
辛卓立即起身,眼睛明亮:“干!”